被他生拉死拽的拖进了校医院,量了体温,40度,没让他把我一巴掌给拍死了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这还是小感冒?!你是想烧成傻子呢吧?”
“你再一次毁了我心目中江南小生的矜持形象。”
“小祖宗,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来噎我?”
确实是重感冒了,都没心思搭理他,也没精力和他争个输赢,任由他在病床边上数数落落一大堆,数落够了他总会解气的,数落累了他总会闭嘴的。
“若不是我今天发了工资来找你想给咱俩开顿荤腥,那是不是你病死在了那宿舍里,等我们找着了都已经发臭了你才甘心?”
“我一直以为是小感冒啊。”我吃着他买回来的饭菜,解释说:“我也有吃药的,你刚没看见我桌上有板蓝根吗?快考试了我也耽误不起。”
“你这存心找抽是吧?自己病严重了,不上医院,还一心想着复习,靠吃板蓝根,那玩意儿能抵个屁用!”
噗……“我求求你了,以后别告诉我你是从姑苏城来的。”
“何安倾!”一声狮子吼,终于发怒了,“我说正经的呢,你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不就是考研嘛,今年考不上,明年再来,你这小命要是没了,可就没什么是可以再来的了。”
我哪还能说得过他,一心一意的吃饭,听他的话好好养病。
半夜,他送我回宿舍,伺候我喝水吃药,把我床上的复习资料全部挪到了桌子上,还一个劲儿自言自语:“真后悔当初给你提议考研,你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吗?生病了就不知道通知我和尚书一声?”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尚书哥说了他要供我念研究生的,所以我不想让你们再多破费。”
“难道这时候我就不担心了?再说尚书哪有破费不破费的,你这么不珍惜自己,只会让真正破费的人……”他突然停住了立马不说了,看到我手里还有药没吃完,转瞬就打哈哈说:“你……快吃药……快吃……”
本来想跟他道歉的,看到他转调子转得比翻书还快,听得心里漏了半拍,不得不把他后面没说的话全部逼出来,“你说什么?……什么只会让什么?真正破费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呃……我的意思是说尚书供你念研究生,那对他来说简直不算什么,可你好歹为我着想是不是?你若是刚一生病就去看医生,我今儿也不至于给你多交三百块的医药费?”
“这些……我先欠着你的,将来……再还你。”
“你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倾,咱们别让……心疼自己的人成天还分出心思来担心自己,好不好?”
突然这么温柔,其实我都知道他们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自从和那个人分开到现在一年了,他和尚书一直都在担心我。
“古文哥……”这么温柔这么暖心,吧嗒吧嗒的想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是快考试了吗?好好养病,其他的别多想。”
“我可以好好养病,可是你不能有事儿瞒着我。”
“别瞎想,我能有什么瞒着你?”他心虚的转身错开视线,拿着我桌上的板蓝根翻来翻去的看,然后说:“前些天你就指望这玩意儿?”
“别转移话题,……刚才的话,你分明是话里有话,别想骗过我!”
“这……”
“‘真正破费的人’到底是谁?”我穷追不舍地问,不给他找托词的机会,不敢确定地想要真相,“是……他?”
他一副终于卸下了担子一样的轻松神情,叹着气:“唉……”从身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去,眼睛黯然的瞅着我,“你猜对了,就是平思。当初我和尚书把你带回来,我们答应了他的不告诉你,他每个月都会汇钱到尚书的账上,瞒着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那……那啥嘛。他知道你自尊心太强,而且他又那么死心眼,他说了自从院长把你托付给他,那么把你供养到完全自食其力才算是不负他人所托,也对得起他自己。”
“我们都已经分开了,他还……还要……继续养着我。”
“你们之间不是被逼不得已的吗?你们这人分开了,心……能分得开吗?”
“我真是……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把脸埋进手掌里,双肩开始抖动。
古文坐过来,把手搭在我肩头上,安慰我说:“他也没有要你还啊,他要的左不过就是你自己好好的,知道吗?”
……
这个晚上,古文是回不去了,只能将就住在宿舍里。
他去洗澡房洗澡的时候把钥匙一起拿走了,叮嘱我只管睡觉,他回来会自己开门进来。
吃了药的缘故,安眠的效用便开始冒出来,撑不住就躺下去睡,也就真不等古文回来。刚睡下不到半小时,一直没睡死,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枕头下手机的消息铃声滴铃响了一下,摸出来看到时间显示01点47分,古文洗澡也还没回来。
“古文说你生病了,你还好吗?”
立马头脑清醒翻身坐起来,真是欣喜若狂,他给我发信息了,短短的一句问候,居然酥软到心窝里去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仍旧发信息过来,这不证明他是在担心我关心我吗?
太高兴了,高兴得竟不知要怎么回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