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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寂静,毫无人声。
想起生母在丹青方面技艺精湛,那基因遗传是不是自己也可能会无师自通?拿笔在纸上想画他的肖像,可是除了会写“周平思”三个字以外,我根本就绘不出他的任何样貌和□□来。
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以前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老是觉得床太窄,不够宽。
如今自己一个人睡,空出太多的地方,摸到哪里都是冰冰的凉凉的,叹道:“原来这床竟这么宽的。”滚来滚去的也不怕滚下床去,起身从柜子里把他曾经睡的枕头拿出来,和自己的并排着放在一起。又继续躺下去翻来翻去,翻到他的枕头上,鼻子埋在里面,深深吸,上面还残留得有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伸手上去,把他的枕头使劲的箍在脸上,这是唯一还能闻到他的味道的东西了。
说好的玩扑克牌守岁,说好的翻来滚去的翻累了就好好睡觉。可是,睹物思人,闻味想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白费了,相思一点一点的漫了上来,像潮水一样漫过了心坎。
我真的很想他。
哭哭嗒嗒着拿出手机,翻到他的电话,那个号码看来看去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始终不敢拨过去。
睡得朦朦胧胧的,被枕头下的电话铃声吵醒,伸手下去拿出来。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说。
“我还没睡,你呢?”我问。
“也没有。”
“周伯母还好吗……”
“还好,她已经睡了。”
“那……你还好吗?”
“安倾……”
“哥……”
两厢沉默,拿着手机听彼此的呼吸和哽咽,一直这样通着不说话,很久了直到手机没电了才自动挂断。
明明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也舍得又让我被万箭穿心一次。
虚脱得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倒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紧那根红线,天……怎么还不亮?
想起了那句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尚书一家四口,还有我和古文,难得的聚在一起,春游去香山寺。
跟他们在一起,多多少少还是轻松很多,逗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双胞胎更是添了不少的乐趣。
一路上古文都在说打死他也不回苏州了,回去过个年也被父母逼婚,真是闹心。
尚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少不得的开死他的玩笑。
一行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有说不完的话,他们问起我过年是怎么过的,我了出来,不遮不掩不避讳。
“曾经以为我们这桌‘麻将’再也不会三缺一了,竟不成想……”
尚书还没感慨完,古文就拿手肘拐了他一下,抬起眼神来冲我这边看了一眼,斥责尚书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嫌不够乱是吧?”
我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假装无视他们。
回程的路上,尚书问我大四将作何打算,我想也不想就回他说走一步算一步。
尚书说如果我不想去学校安排的公司实习,他可以托关系找家好点的单位让我去实习,我实在是无心想这些,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反正都是要活下去的,既然无心去做打算,就先念完大三再说吧。
古文看我无心计划工作的事,便说:“要不你考研吧,现在开始可以专心复习了,若是考上了,明年大学毕业了又继续上研一去。”
古文的这个提议我略有心动,我并不在意上不上研究生,只是想找个自己稍喜欢的事情来做,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会腾不出多余的心思挂在相思上。
古文问我打算考哪里,我说考本校的,他和尚书脸色变得都不太好,我也笑得很无可奈何。
突然想起以前我哥说的:“是我把你困在了这方圆几十里内。”
看来是被困住了。
25
今年高考又出了一篇奇葩作文,通篇用文言文写成,将两人的感情和亲密行为写得细腻生动,可惜的是考生不太会收敛,活脱脱地写成了另一版本的《金瓶梅》,所以这个考生也就没我幸运了,就算文笔再好,评卷人也毫不留情的评了零分。
各家媒体报社又争先恐后地刊登报道做采访,一时哗然。
竟不知是谁又炒起了三年前我的那篇作文来,还有人找出了我当时的原文,拿来和今年的那个被称为新版的“金瓶梅”作比较,真没把我气死在课堂上。
班级里有外地来的同窗,他们对那件事是不知情的,在这个这里听一点实情,在那个那里得到一点夸大其词的谣言,实难分辨孰真孰假,便好奇的都逮来着我要打听详实。
事情过去了三年,当年我都不愿意“抛头露面”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上,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伊人不在,更不可能把涉及到他的事情又重新展现出来,所以都闭口不说作文的事情,仍凭不知情的同窗如何恩威并济软硬兼施都不会说出一个字来。
想起那时候他还披着小马甲混进帖子里跟着其他人一起追风,想着他回复的“三千青束一滴血,寸寸缕缕长相思。”除了只能无声的叹息,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日再见难期许,南北千里两分离。
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