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了……”我语无伦次,这次大声哭出来是因为极喜。
短时间内经历大悲大喜,脑海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也顾不得身边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紧紧地抱住怀里的这个人,这辈子再也不要放手了。
雨水早就把我们打湿一片。
“安……安倾,是你来了吗?”怀里的人也反抱住我,脸埋在我鬓边的头发里,声似呢喃,像是在找一个真实的我一样。
“嗯,嗯,嗯,我找了你一天了。”我哭着连连给他真实的回应。
人在为情所伤之后,越发虚弱,再加之不吃不喝,又淋雨,那么就算没被折磨致死,也会生一场大病。
果不其然,半夜我哥便发起了高烧,神志不清。
我急忙唤尚书,他们跑到房间来看情况。
我扶我哥从床上起来,古文给他拿外套,尚书帮忙把他背到我背上来,温清跑到楼下去发动车子。
一行心急如焚的四个人外加一个发烧昏迷的人,打破了医院急诊厅的安静。
量体温,抽血化验,做检查,我全程陪同。
看着一张张化验单和检查报告在医生的手里被抖动着展开看的时候,我的心也跟那些单子一样抖动不停,生怕听到从医生的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怎么样了?”我急急地问。
“没什么大碍,放心吧,病人是因为过度饥饿,引起低血糖,暂时昏厥,重感冒又引起发高烧。要不了多长时间,他自己就会转醒过来的。现在办理住院安心休养,听从住院医生和管床护士的指导,仔细用药,吃清淡有营养的东西就好。”
办理了住院手续,把我哥推进病房,病房里有三张病床,他的病床在最里面靠窗的那个床位。另外两个病床上是空的,靠门这边的床头上贴有病人的信息,这个床铺应该有病人,只是可能夜里回家去了,因为都有一个习惯,本市的人,在医院住院,病人能走动的情况,都会在白天输完液就回家去,第二天再来。中间的床位什么都没有是空的,连床单都没铺上,就一张蓝色的床垫子。
一场大惊之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心里防线,疲倦和困顿立刻席卷而来,温清倒在尚书的怀里睡了过去,尚书半坐半躺地在中间那张病床上也睡了过去,古文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也凑合着睡觉。
我拉着我哥的手,时不时地抬起来看上面吊着的药瓶里面的药水还有多少。
看着他的脸,真是……一场梦一样,惊得吓得满身冷汗。
一时寂静无声。
等药水全部输完,护士取走了针头和空药瓶。
我打来温水把帕子放进去,再拿出来拧干后,给他输液的手背轻轻按摩,不然的话会肿起来。
这种幸福真的来之不易,我轻轻笑。
“感谢你又回到我的身边。”
10
天大亮后,尚书送温清回去,古文继续留在医院里,帮忙给我买吃的这类贴心的事情。
门边上的病人也已经来输液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中午我哥转醒过来,我的心也终于找到了着陆点一样,定了下来。
我伸手把他扶着,把枕头在背后起来,让他向后移靠着枕头坐起来。
“感觉怎么样?”我温声问他。
他看了一眼自己输液的手背,又看了看药瓶子里的药水,最后才把眼神彻底放在我的身上。
“安倾。”
“我在。”
“如果没有外人在,我想抱抱你。”他轻微的微笑,不凑近看是看不到的。
我一时竟害羞起来,佯装着用手摸他额头。
“还有点发烧呢。”我说。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那以后别这么没声没影的玩失踪了。”
“有你真好。”
面前这个人用37度温暖的声音说“有你真好”,这一切的担惊受怕,这一切的风雨捶打,这一切的痛苦折磨,都已经烟消云散。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只要你安好,便是晴天。
今天确实是个大晴天。
今天是五一节,晋朝结婚的日子,我们真的都缺席不参加。
想起这个,我又好奇起了晋朝最后发给我哥的消息是什么?
这是不能当面问他的,我也不会再在他面前提起晋朝这个人。
下午,尚书又回到医院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