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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我附和着说:“我不在意。”

    “那年头啊比不得现在,抛弃孩子的太多了,总有些身不由己或无法言说的无奈。”院长叹息。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身世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想法。因为我对父母或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从小就没概念,比所有陌生的事物还要陌生。我把这里当成家,把院长当成最亲的长辈,可从未向别的孩子那样喊她“院长妈妈”。但不管怎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忍不住一阵心酸,眼睛涨得有点生疼。我抬眼看外面,此刻,天早已一片黑暗,就着路灯的灯光,看到外面的雪下得更放肆了不少,风刮得呼呼炸响。

    院长拉起我的双手,递到了我哥的手里,“平思,今天我……把安倾就交给你了。”

    我哥承诺道:“您只管放心!”

    连夜收拾行李,迎着风雪,我离开了生活11年的福利院。

    自此,我和我哥开始生活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这年除夕,我哥做了一顿家常便饭,饭后由我收拾洗碗,算是过了我们的第一个新年。这时候我们之间还没有情感烘托,还没有伤春悲秋,纯粹的兄弟情谊。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时间从我们身边无痕的擦过,一晃就是一两年。我们像是几何三角形一样,固定了框架和线条,学校、教室、出租屋,定时定点定线。

    小升初考试,我语数两科加起来考了个不错的成绩。我哥买了两本书送给我,白话文的《红楼梦》和《上下五千年》。

    我现在回想起来,笑着转过头去问他:“你当初怎么不送我四书五经、《左传》或《战国策》?我现在就学古典文学的。”

    他正经问道:“你能看懂?”

    我只是想打趣他,哪里晓得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一起生活,“坐小轩窗、闲话家常、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日子会一直这样细水长流,直到我哥带了另一个人回来,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三个人。

    他叫晋朝,和我哥是同校同级不同系,死缠烂打追了我哥半年。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后,和我哥是同桌吃同床睡。晋朝是属于天生有各种人缘的人,无论男女。他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不在话下。晋朝这个人,现在我不再我哥面前提起。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哥不会怪他、怨他。我哥爱上他需要时间,恨他却没勇气。

    不染纤尘、温文尔雅的周平思,也会难逃一个“情”字。

    03

    由于我的户口属于福利院,我只能就读所属地的初中。好在的是,小升初的成绩考得较好,我被分进了尖子班里。

    上了初中,我才开始学“鬼画符”英语,由于从来没有基础,所以最初的英语课,好比听天书。

    这个时候,我哥又继续给我当辅导老师,因此我会占据掉他很多的时间,晋朝对此表示一个劲儿的不满。吃晚饭的时候会和我抢盘子里的肉,抢到之后拐个弯放到我哥的碗里,催着我哥快吃下去,怕我会去我哥碗里夹回来。晋朝对我哥一脸笑眯眯,转到我这里就是拿眼瞪我,还说:“你哥给你辅导功课,那么伤脑筋,给他吃了补补。”

    夜里我会听见隔间屋子传来晋朝不要脸的声音:“平思啊,你对安倾那么上心,总是冷落我。”我哥哄着他说:“现在我不是挨着你了吗?”晋朝接着说:“你啊,白天要上班,晚上还给安倾辅导功课,你都快把你自己当大罗神仙了,我现在是既心疼你,又吃醋,你怎么补偿我?”我哥问道:“你想怎样?”随后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不可描述的声音。

    其实,我还在挥霍小学毕业暑假的时候,我哥和晋朝已经开始在为他们大四的实习做准备了。

    8月中旬,所有中小学还没开学,他们就已经去了学校注册报到。实习的单位统一由学校安排,我哥学的中文系汉语言,成天和文字打交道,晋朝学生物工程,则他们必然被分到不同的单位,我哥实习的单位在城东那边,离我们住的城南坐公交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晋朝倒是走了狗屎运,就在n大附近的一个实验基地实习,离我们住的地方步程就大概二十分钟。

    每天我哥下午五点半下班回到家,吃过晚饭,再在楼下溜达一圈,差不多刚好是我八点一刻下晚自习。我担心他的身体,怕他累坏,所以,都会在晚自习的时候把作业做完,等着回家了再让我哥给我辅导一个小时的功课。

    晋朝越发得寸进尺,仗着有我哥给他撑腰,就打着心疼我哥的旗号,使唤我使唤得跟个奴才似的要我伺候我哥,还要伺候他!

    我说他:“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是年秋,韩剧《蓝色生死恋》和《冬季恋歌》直接霸台,不知俘获了多少女同胞的心。班主任是个披着卷发的中年女老师,她的小灵通手机来电铃声就是《蓝色生死恋》的主题曲。同桌是个其他小学毕业的女生,成天和前排后排的女生一起“欧巴”“欧巴”,讨论剧情也能哭得稀里哗啦,看她哭得气都喘不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

    因为这两部电视剧,瞬间刮起了苦情剧和偶像剧的大风。同时,《冬季恋歌》的主题曲,汉语版的《从开始到现在》,让情歌王子张信哲再次狠狠地火了一回。大街小巷走错路都能随耳听到: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我问我哥有没有看《蓝色生死恋》和《冬季恋歌》,他答没有。倒是晋朝起了兴致,利用他那能说会道的本事,对两部剧的剧情进行区分和综合地讲解,讲得绘声绘色就像他是编剧一样,引得我哥好奇心十足,恨不能立马将两部剧看个一干二净。

    我们家里,有一台电视还带有影碟机,晋朝在外面影碟店里把这两部剧的vcd买了回来。我哥周末熬通宵看完后,两只眼睛哭得红肿,我朝晋朝恨了一眼:“看吧,都是你造的孽。”

    “还不是你先提起的?”他不甘地反击我。

    林黛玉是水做的女子,一生有流不完的泪;我哥则是水做的男子,一生太过柔情。

    我哥是不是应该投女胎,却阴差阳错投了男胎。

    第二年春天,sars席卷整片大地,引起恐慌,人人自危,走到街上去,到处是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儿,每个行人都行色匆匆,面带口罩。

    三月底,上级单位下达命令强烈要求全市中小学、高等院校全部封校。因此,我被迫住校,一住便是两个多月,住校期间我对我哥的思念如潮水一样涌上来退下去再汹涌地涌上来,真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依赖和感情不再从前那般单纯。想见不能见的折磨,我快要相思成疾。我哥实习的单位并没有因为sars而停工,他仍然要每天按时按点挤公交上下班,对他的安全我成天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直到快期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