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自个儿关乾清宫中,不肯出来,已逾四日,茶饭不思”
颜卿皱眉嘀咕:“多大的人了,这毛孩脾气总不改”她问:“是为何缘故?”方瞥见他脸上却有一红印,俨然是谁掌掴的,不待他说,便指了指,心悸着又问:“梁公公,你这是皇上?”
梁九功捂了侧脸:“不曾,不曾,皇上可不曾凶狠是鳌拜造孽呦——奴才这事小,皇上”说着眼泪汪汪:“您去瞧瞧皇上罢。”
才知源于皇上朝中为庇护皇后声誉,顽固抵御鳌拜歹意,鳌拜怀恨在心随即当朝欺辱皇上。宫娥又叙,朝会那日见皇上一人冲回乾清宫,模样气极羞恼,满手皆是血。
“这老匹夫”闻此,颜卿已然按纳不住,不侯绮儿捎带上披肩,提步匆匆往前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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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上书不成,眼见赫舍里家坐大,索尼偏移皇室,鳌拜心中如火如荼,这些时日,在八旗也择了良女入内闱,独独他鳌拜家的女子一概被礼部私里倾轧,他自然愤懑难遏。
正中今日索尼不在朝。
“虽大婚已成,老夫仍觉此非精良之配,不搭得很。”
谁也不料,鳌拜居然又以此做文章,往昔的奏书皇上视而不见,堂上不提,权当无此事。没想他趁着索尼因病缺朝,公然回击。他四顾周遭臣工,喊道:“赫舍里芳仪,满洲下人之女,猥贱卑鄙,实在不配作我大清国母。”
朝上一霎鸦雀无声,暗中文武有叹鳌拜蛮横,这般欺君,诚然过了火。假若并非当朝圣上怯弱,任他三头六臂,亦皆砍下了。只索额图青红一面,愤慨地瞪了他一眼,又忙收了,到底老爹不在,自个儿忡不过他。
“老夫亦常听,说此女教养不佳,时常同皇上摆架子,皇上真龙天威,何以由一妇人僭越。”鳌拜不顾忌旁人,这逼得索额图难堪难耐。
皇上淡然回道:“朕自觉皇后,聪慧懂事,内宫不消朕烦心不知鳌大人所述,何以见得,朕倒不曾睹见。”
鳌拜歪嘴一哼,恣意背起手来,反驳:“此女若居中宫以来不见作为,只怕不成气候。”他顿了顿,转眼直瞪小皇帝眼睛:“老夫还闻,此女在府中时,早与下人暗通款曲,连夜与其出逃,几载才寻回府来,压着入宫与皇上婚配。”
皇上一怔,忽想起那夜情形相似。
朝臣面面相觑,惊愕低语。索额图垂着脑袋,冒冷汗。鳌拜竟知此事,索府里的爪牙他的细作周密至此,手伸的着实长。
“此女轻佻下作,失我大清声誉,皇上理应慎重。”
“鳌拜你放肆!”
皇上终是不忍,先了索额图一步。
皇上面上煞白,怒极伤神。他不允,不允鳌拜赓续这事,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鳌拜阴鸷笑对朝臣:“老夫以为”
“朕不准奏!”
皇上竟敢出言执拗抵抗他,当是他头一回见,不免愕然,又不依不饶:“皇上不可意气用事,心存妇人之仁。”
小皇帝铁青了脸,来了气势:“无凭无据,鳌大人争执此番,无异于无端滋事。”
鳌拜跪倒:“老夫手中有凭据。”
皇上愣住,默了。
鳌拜遣人送了一沓草纸来,皇上不情愿的瞟了眼,随口道:“非鳌大人亲眼所见,区区几书信,何以为证。”只是,他闻着淡淡梅香那字神似颜卿所出,定是鳌拜故意为之,不可信,他知道,颜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