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多水灵的孩子。”太皇太后伸手朝她唤着:“快来皇祖母瞧瞧。”
颜卿走近,眼前人颜卿自是第一次见,倒是亲蔼十分,不惹人戒备抑或是尴尬。
她握住颜卿的手,指拇指轻轻摩挲:“瞧我这眼神向来不失准,看看这周正的,皇上讨了你呐,可是他的福气。”她将颜卿拉得愈近,微微颦眉抚顺颜卿的鬓发,怜爱道:“可哪知他呀,最是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她温蔼的眸子注视着颜卿,悄声问:“听闻昨个儿皇上…?”眉头逐渐紧起来,嘴角略兼苦笑待颜卿反应。
“皇祖母,不打紧的。”颜卿莞尔而笑予回应。
太皇太后遂亦展颜:“皇上那脾气随了他阿玛,甚是执拗,皇后往日可要多担待着些。”她亲拍颜卿的手:“亦莫要顺着他,若是错了就是错了,告诉皇祖母便是,有委屈切莫憋在心头上,一样说给皇祖母。”
“是,皇祖母,芳儿会谨记。”颜卿当会记住,太皇太后纵然是在试探自己度量,可眼底多了几分担忧,也难怪,早便听说先帝与先后志意不合,皇帝时常冷落皇后,换个安分的忍忍过了便就作罢,可这位蒙古草原上来的佳丽偏偏就不是吃素的,忍不得此般对待,在宫闱中闹下了不少事儿,与皇帝情意过激,皇帝因宠着董鄂妃便凭借此废了她的中宫后位,降为静妃。太皇太后当是不想再见自己的孙儿重蹈覆辙,心下只盼着帝后和睦,就算不和睦,不两心仇怨也算是谢天谢地罢。
不过这倒真真切切的不打紧,颜卿自己素来能吃能喝心也宽,只要自己有活头,便不管这小皇帝冷待或是热宠,只要小皇帝不来找麻烦,自己自然会落落大方。
总之,她亦不会在这紫禁城中待太久。
膳房供来蜜饯桂圆羹,这蜜饯却只有一盏,料着许是才赶上皇后来请礼的时辰。
太皇太后仅是瞥了一眼那蜜饯,上下一扫那端着托盘的太监,顷刻沉下脸去,然不动声色间又复笑颜,亲手接过那蜜饯,面上怜爱万般,对颜卿道:“乖孩子,这甜羹最是养嘴,你尝尝,定是爱的。”
颜卿稍显无措:“皇祖母,这怎的使得,您…”
“如何使不得?”她仍是面上带笑,颜卿一时手足无措,任由是论辈分或是论尊卑,横竖自己都不该用了这蜜饯。见颜卿语噎,太皇太后佯作嗔怪:“来,快用了这甜羹,莫要生疏了。”
虽是嗔怪带笑,可这笑不容置疑,自己该受了皇祖母这恩泽。
“谢皇祖母。”
见颜卿接过浅浅吃了些,她才道:“可都是一家人了,再要如此,皇祖母心下可就不亲近了。”她顺势瞥了眼适才递蜜饯的太监,微微颔首,朗声对颜卿道:“你既是咱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儿,自然是精贵,不论皇上如何待你,你都是皇后,可容不得下头人欺负…”她且不瞅那太监,扫过四下,正言厉色:“尤其是由不得个别坏心眼的奴才糊弄。”
她端起金茶盏轻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