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随我一起去成都,咱们去买上一些。”
听罢,冷飘飘停下了手上的针线,开口问道:怎么好好的,又要去成都了?”
董平道:“公事。这鞋垫你先别做了,等到明日,咱们再买一幅就是。我可不许你为了做这鞋垫,把眼给弄花了。”
冷飘飘听罢笑道:“那可不行,我现在做好了,等明天清晨你便能穿。等着去成都买,那你也后天才能穿了。”
“那便随你。”董平笑了笑后,双手便在冷飘飘身上游走了起来。
冷飘飘脸色微红道:“你乖些,我都看不清了。”
董平将双手放在冷飘飘的肩上,轻轻为其按捏了起来说道:“你想些什么呢,我给你捏捏肩膀。你有身孕在身,这两日又随我东奔西跑。莫说是你,我自己都觉得乏的厉害。”
冷飘飘微笑道:“算你还是有些良心的,对了,明日去成都,你要办些什么公事?”
“借银子。”
“借银子?借多少?”
“一万两。”
闻言,冷飘飘手中拿着的针啪嗒便掉了出去。
平复了片刻后,冷飘飘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一万两!做什么差事,要用那么一大笔两银子?”
闻言,董平便将自己的计划如实告诉了冷飘飘。冷飘飘听罢便道:“既然如此,那还等明天做什么,应该连夜去成都。”
董平缩回双手,再被窝中佝偻起来道:“这着什么急,就算现在去了成都,那不晓得找我银子怎么弄,还不是白走一遭。倒不如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等明天精神头足了,没准儿就想出办法了。”
听君一席话,真叫人哭笑不得。
冷飘飘无奈道:“合着你在石将军面前是夸了海口,这借银子的办法你还没想出来。”
董平微笑道:“那么一大笔银子,就算是偷也要偷上个十天半个月,还说不定能不能偷的到。但我要不那么说,石将军也不会允了我的计划。”
“那你明天去了成都,打算怎么做?”
董平回道:“若是去了成都,借不来银子,那咱们便正好跑路了,反正天高皇帝远,那石将军也管不着咱们。”
闻言,冷飘飘狠狠捏了董平一把。
“诶……”董平咬着牙将那个“呦”字儿给咽了下去。缓了缓后,董平方才道:“这话也是个玩笑,你说我是那种撂挑子不干的人嘛。等明天去了成都,我自会尽力去想办法。说是一日到成都,但回来还得最少用个两三天呢。这来回加起来四日,总能想出个办法来的。”
冷飘飘闻言扑哧一笑道:“我觉得你也是会有办法,怎的说,你也是我冷飘飘看上的男人。”
董平微笑道:“若是这一战胜了,那咱们便有了在这蜀州立足的资本。等那时咱们挑个好地界,盖处宅子,便算是在这蜀州落了户。等以后出去了,也有个能念想的地方。好歹也能算是个家。”
一听家这个字,冷飘飘的眉间便颦蹙了起来。她的身子也稍稍离开了董平些,董平察觉到冷飘飘的变化,便晓得她该是又想了冷秋行。
董平又将身子贴住了冷飘飘,他微笑道:“这世上最令人不情愿发生的事,往往就是刹那之间便发生了。若是人爱往牛角尖儿里钻,那这一辈子都要为这突然的刹那而感怀,悲叹,仇恨。这显然是不值当的,咱们这大好的年华,可不能毁在那老天逼人不得不做出来的决定上。”
“你说教我做什么……”冷飘飘喃喃说了一句后又道:“若是回了金陵,你得在我爹的坟前磕上两个头。”
董平闻言笑道:“这是自然,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岳丈。”说到这里,董平不禁想到,要是将冷飘飘母亲为何而死如实告诉冷飘飘,她的这辈子怕是都要毁了。
忽的,冷飘飘轻声道:“也不晓得如今池儿怎样了,虽晓得她与朴家璞成了婚,算有了个归宿。但那朴家璞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还不晓得他会怎的对待清池。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太过自私了些。只为了自己,便将她给扔了。”
董平闻言微笑道:“若是你放心不下,那明日去了成都,我托个人去金陵打探打探。”
冷飘飘喜道:“那是极好的,若池儿受了委屈,那我便将她给带回来。”
“带回来将她安置到哪儿去?”董平心中不禁摇头。
冷飘飘这一喜,手上的针线也是纷飞的更加欢快起来。还没小半个时辰,这鞋垫便做好了。冷飘飘扯了线,将绣花针掖到了被褥底下后,又把那新鞋垫贴在了董平脸上道:“软不软?”
董平笑道:“软,跟你的奶……”
“啪!”还没等董平说完,冷飘飘便一鞋垫抽在了他的身上。
冷飘飘寒声道:“真是该把你这张嘴给抽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董平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想让我这狗嘴里吐出象牙来,那就不必为银子发愁了。”
冷飘飘还正想说些什么,董平便将她搂在了怀里,轻声细语的温柔道:“不早了,早些睡吧。”
冷飘飘伸手掐断了那草杆儿,让几只被困的可怜虫儿自在的飞了出去后,依偎在了董平的怀里。
“对了,上次我问你给孩子起个名字,你想起来叫什么了么?”
“啊,想起来了。”
“叫什么?”
“狗蛋儿。”
“你又捉弄我!”
“赖名字好养活。”董平笑了笑后,环抱着冷飘飘的双臂,又更紧了些。
蓦然无声,倒是更暖。
“你这次来了,瞧见了,我的头发也白了,眼角也添了皱纹,与你这风华正茂的才俊相比,我倒是更像个老婆子。想一想,过不了几日,我便真会成个要依靠着拐杖走路的老阿婆了。那次服下去的毒药,本就是无解,这强行夺过来的命,又怎会长久。这般,你当真还要娶我?”
窦怀生躺在嶙峋的瓦片房上,拿着一封信,细细读着。
“怀生,你再看什么?”蜂蜜橘子欢快的走了过来,坐在了窦怀生身边。
窦怀生坐起来,微笑道:“橘子姐姐,我在看信呢。”
“信?”蜂蜜橘子抱着双膝说道:“我倒只是听说过,但我却不喜欢,有什么话当面说了多好,为何要靠一张纸传来传去。”
窦怀生微笑道:“虽是一张纸,但装的也是心意。有时,相隔千里,有些话当面是说不出来的。”
蜂蜜橘子闻言笑道:“那我晓得了,若是以后你见不到我的时候,只要看到蝴蝶便是看到我的信了。不管是白的,花的,那上面写的都是我的开心。”
窦怀生微笑道:“橘子姐姐是记挂着我的人。”说罢,窦怀生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
“最后一封了,也不晓得里面写的什么。”窦怀生想了想,便将那信交给了蜂蜜橘子道:“橘子姐姐,你帮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蜂蜜橘子听罢噘了噘嘴道:“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不认识多少字,还让我看。”
窦怀生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当他想要将那信收回去时,蜂蜜橘子却将那信又夺了过去。她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信封拆开后,取出了那里面的信。但这信,却用的是红纸。
蜂蜜橘子将这张红纸展开,原来是一张剪纸。
蜂蜜橘子见状笑道:“这个我认识,好多人家窗前都贴着呢,这是个喜字。”
窦怀生一瞧,不晓得怎的,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骤然便放下了。
“啊,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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