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流血卖命,要他一个小小的太医为我们诊治一番又怎么了?独孤统领您先歇着,我这便去找他!”说罢,王修承便不顾独孤训的劝阻,拔腿便奔出了门外。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落得今天这么个下场,也算是从前做的那些事儿的报应吧。”独孤训笑了笑,便合眼躺了下去。
且说此时太医院前,那两个丛云卫正在窃窃私语。
一人道:“我怎的觉得今日易太医怪的很。”
另一人笑道:“易太医不怪,那谁还怪。但人家明面上靠着的是韩贵妃,但背后为他撑腰的却是皇上,人家的事儿,咱们管不的。”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人笑笑,便不言语了。
忽的,一声厉喝传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二人闻言循声瞧去,见的来人,一人便笑道:“原来是王大卫,是易太医让我们两个在这儿看着的。”
王修承闻言皱眉道:“那易太医现在去哪儿了?”
那人回道:“方才我二人在巡视时,听得这太医院中有动静,但当我二人正要进去查看时,易太医便赶来了。他让我们二人在这外面守着,他自己说要进去看。”
“那易太医便是在这里面了?”
“这倒没有,易太医进去不久,便背着一个穿着大氅的面具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八个姑娘。我们问他要去哪儿,那易太医也不说,只是让我们在这里守着。”
闻言,王修承心中蓦的一惊,他暗道:“难不成是他等不急了,便孤身来这大内救人?然后他却不小心被易不在给发现了,看来易不在是要将那些姑娘给藏到别处去。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可再没了救那姑娘的机会。”想罢,王修承便开口询问道:“你们可晓得易太医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人回道:“应该是往南走,出宫去了。”
王修承听罢不敢再耽搁,他再次闪身往南而去。与此同时,皇宫往南百丈开外的一条暗巷之中。那易不在正死死闭着双眼,躺在巷口处,一边留着冷汗,一边打着哆嗦。
而在小巷尽头,则不停传来大口喘气之声。
费休罗浑身无力的依靠着墙壁而坐,他抬起右手伸出两指扣进左臂的皮肉里,取出一根钢针咣啷一声扔在了地上。旋即他抬起头来,看着围绕自己站立着的八个姑娘笑道:“你们这群笨蛋,笨蛋!既然出了那牢笼,就应该快些逃跑,还守着我做什么。”
一个姑娘听罢,怯生生的说道:“要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费休罗忽的笑道:“我怎么会有事呢?我不可能有事,因为我是无所不能的费大人。”说罢,费休罗便嗤嗤的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脏兮兮绿衫的少女走了出来道:“你们赶快走,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便交给我来照顾。”
见几个姑娘仍站着不动,绿衫少女不由得“诶呀”一声道:“你们难道还想被那些恶人捉了去?”
她话音未落,一个姑娘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本是带着患病多年的娘去看病,但谁知道,他们不仅将我捉了去,还将我娘给杀了,我如今无家可归,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了。”闻言,其他几个少女也是纷纷擦起了眼泪。看起来,她们的遭遇,大同小异。
费休罗缓缓挪到,那哭的伤心的少女身前,用手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旋即又伸出大拇指将她脸蛋儿上的眼泪擦去道:“花落之处,来年亦会有新花绽放。你们先躲起来,等明天天一亮便出城去,我会带你们回家的。”
“家在哪里?”
“锦官城。”
说罢,费休罗又靠在墙壁上连连咳嗽了起来。
绿衫少女见状道:“你们难不成还不信他的话吗?现在保住自身的安危,才是要紧事。”
众少女听罢,左右对视一眼,便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望着众人的背影,费休罗心道:“嘿嘿,老爷当年对我说的话,看上去倒是还蛮管用的,虽然我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瞧那绿衫少女正一步一步朝躺在地上的易不在走去。
“你要做什么?”
绿衫少女回头看向费休罗道:“当然是杀了他,你都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他死有余辜。”
费休罗看向这个少女,这少女也是这次他以身犯险,去皇宫的目的。
“他做了些什么,我比你清楚。你现在该去做什么,我也比你清楚。你叫绿珠儿,对吧?”
绿衫少女神情一征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费休罗笑道:“我不仅知道你叫什么,还晓得你有几个朋友,萧山鸣,孙明香还有一个叫阮沥的。他们如今正在家中等你,你现在若要是不回去,那天亮了,他们就要去皇宫救你,想必你也不想让他们去送死吧。”
“你……”
“我晓得你想问我是谁,但我却不能告诉你。若是你真想知道的话,那便叫我做善事不留名的费休罗费大人吧。”
绿珠儿闻言点头道:“那好,费休罗。我就算是要走,那杀了他再走也不迟!”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费休罗忽的厉声一喝,可着实将绿珠儿吓了一跳。但转瞬,费休罗又喃喃道:“是你自己说的啊,笨蛋!你还称呼自己为大人,真是大笨蛋!”
绿珠儿轻蹙眉头,不安的询问道:“你该不会是用那幻术,将自己的脑袋也给弄傻了吧?”
“幻术?”费休罗闻言正色道:“什么幻术,我不晓得。”
绿珠儿笑道:“刚才我可看的清楚,那大恶人进了屋子,一把你脸上那面具摘下来,他便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给我们几个都解了毒,还将我们大摇大摆的带出了皇宫,定然是你施了什么幻术。我以前便听说过那西域南疆的神奇幻术,但没成想,今日竟然被用幻术的人给救了。”
费休罗听罢,嗤笑一声道:“西域?南疆?都是下等罢了,我这幻术,可是咱们中土一绝。”
绿珠儿闻言皱眉道:“要是我也能有你这般本事就好了,也不用每次都是拖别人的后腿,害的大家都为我操心。”
“哦?你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真的?”
看着绿珠儿满脸的喜出望外,费休罗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道:“但你,你能承受的了这份痛楚么?”
看到费休罗的脸,绿珠儿便霎是惊骇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见状,费休罗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嘻嘻笑道:“他最不该做的,便是摘下我的面具。”
“你最不该做的,便是潜入皇宫。”
一声低喝从二人头顶传来,费休罗笑道:“这宫里养的狗,鼻子可是真灵。”
费休罗话音未落,便瞧得王修承从墙头跳了下来。绿珠儿一见生人,赶忙退到了费休罗身旁。
王修承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易不在,又看一眼绿珠儿与费休罗,心中不禁喜道:“看起来是得救了,现在则是杀了这易不在的好机会。但若是将他杀了,那回了宫,可不好交待。倒不如,演出戏,借这个机会再将自己在宫中的根基稳固下来。”想罢,王修承便拔出了配在后腰的短刀。
正当他欲要往自己的手臂上斩去时,却听得费休罗淡淡道:“现在开始,修罗,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