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识他万载,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过。”
我怔住:“你说老赋怒气冲冲回来的?”
“何止,手里拿着伏灵剑,一路冲到寝宫。寝宫无人,又奔至别处去了。”
光听司楹三言三语的描述,我脑海中就将赋怀渊杀气腾腾的模样给想象得十成十。他动这么大怒火做何?他拿伏灵剑是要杀谁?
正想着,听司楹轻声相问:“小月,可是有谁欺负了你们u子,他为你们出气来了?”
我摇头,“应该不是。”
昨夜里我被玉藻骗入阴泉眼里,差点化成黑水,赋怀渊都没说要把玉藻怎么着,今早又会发生何事,致使赋怀渊如此大动干戈?
“除了你和粥粥的事他较上心之外,还有何人会令他如此记挂?”司楹理了理衣摆,抬头,在花间弄着,少顷,便绾了个清清爽爽的花苞髻,再以青花簪斜插,如初遇时,独舞流光的模样。
我傻傻看着,心说要我是男子该有多好,此刻近水楼台,定要一亲芳泽。
“小月,你是不知,九重天上的大小神仙都被帝尊的煞气给镇到了,到现在还未缓过神来呢。”
“是不是……”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玉藻的事同司楹说道说道,司楹率先站了起来,牵了我的手,举步轻盈,“走,陪我去看看新来的帝后。”
“没什么可看的,司楹,你认识帝后的,她就是五百年前,在盘古灵墟,你以玉藻幻化的花灵。”我站在原地,不肯起身。司楹点头,轻笑,说知道帝后就是玉藻,我忙挣脱她的手,“我不想见她啊,我看我还是走好了。”司楹回眸,娇嗔:“小月,刚夸过你性子爽朗,怎听闻玉藻名讳,便如此胆小了?”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见她。”
“只因她是帝后?”
“不是啊……”
“那是?”
“她怀了老赋的孩子,并且快要生了。”
司楹一怔,跺脚:“糊涂!”我忙点头,“是啊,糊涂,太糊涂了!怎么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嘛!”司楹莫名其妙看了我半晌,突地轻声笑了起来,轻笑不够,又展了大大笑脸,笑弯了腰。
我欲哭无泪,转身想走,司楹拉住我:“小月,想不想新仇旧账一并算?”
“怎么算啊?”人家现在是帝后,又怀有“神种”,我想算也没那么能力啊。如此想着,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司楹。
我没有能力,司楹有哇!
司楹带我出了澈华殿,来到一处极为华丽的宫殿。宫殿正中央以赤金之粉印着三个正楷大字:玉京宫。
玉京宫以琉璃瓦为顶,白玉栏杆上细细雕着繁复的花样,以朱粉相涂,在日光映衬下,闪艳夺目。水磨群墙,青玉台阶,无一不彰显此中主人身份之显赫。
“这是何处?”我问司楹。
“帝后的寝宫。”
原来是玉藻的住所,果然大气磅礴,富丽精致。
司楹拉着我的手,抬脚上了青玉阶。
进了玉京宫,沿着粉墙环护的院落行了半桩香功夫,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身着白纱的仙婢双膝跪地,头重低,浑身颤抖不已。我问司楹她们这是怎么了?司楹瞧了我一眼,未语。我挠挠头,有些尴尬。
莫非她们还是因为我而被罚于此不成?
绕过富丽堂皇的前院,瞧见一座雍容华贵的小院。小院里头花团锦簇,剔透玲珑的七彩石铺了满地,绘出绝世山水美景,叫人一踏进,便带了一股仙境该有的万寿宝相。
推门进小院,有剑悬于阁楼之顶。
细看,却道是伏灵剑。
赋怀渊在玉藻的寝宫做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人开心的事。
如此一想,我鼻头一酸,转身将走。司楹一把拉住我,轻斥:“来都来了,怕什么?发生何事,我给你担着。”
强行被司楹拖拽至玉藻寝殿门前,我正抬头打量伏灵剑,便听到里头玉藻的求饶声:“帝尊,我不求你放过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帝尊,玉藻求您了!”
司楹朝我打了个眼色,叫我不要出声,她则双手虚抬,幻了一方灵镜,叫我们能站在外面也能看到屋里情景。然而我们才刚从灵镜里看到跪在屋内的玉藻的背景,以及玉藻旁边一截白色袍子,下一瞬间,灵镜被一道柔白灵光打破,司楹后退两步,这才稳住身形,拍了拍胸口,笑道:“这个帝尊,狠辣起来,倒是丝毫不逊色于冥君。”
我忙扶住司楹的胳膊:“老赋和玉藻在里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