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旁人,但希望你不要忌惮她,甚至于这世间任何一人。——你不必在意他们内心想法如何,不必看他人眼色行事。你无忌天地,无畏人心,活得潇洒自在,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嗯。”
我扑进赋怀渊怀里,再次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就是可以在爱彼此的同时,继续当自己。赋怀渊此生给予我的,便是一千个帝后之位,都换不来的。可笑我之前还为这个虚位,去猜忌,去闹腾,去耍脾气。
我眼睛转了一转,将眼泪擦去:“老娘生来就是要无忌天地、无畏人心的!你若敢把此话说给旁的姑娘听了,老娘定要杀她祖上十八代!”赋怀渊淡笑,忧色尽散,我扬起笑脸,“老赋,快说你爱我!”
许是我的思维跳跃得太厉害,赋怀渊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道:“何需如此相言?”
“要不是有五百年前那段记忆牵扯,我早已不是若木。我同若木虽长相一模一样,可性子截然相反,如果你爱的是此刻的我的话,那你还爱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若木么?如果你爱的是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若木,那你是不是仅仅只是爱我现在的这具躯壳?这个事情我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
赋怀渊轻咳一声,回:“月儿,我爱的是眼前人。”
“那你说,人若是没了前世的记忆,还能算是前世那个人么?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段毫不相干的往事和性格呢?”
“无论时光怎样转变,初心仍存。”
“一段记忆,一个身体,一幽魂魄……因为一颗亘古不变的初心,便汇成了同一个人?”
“言语修身,德贤积福。千载万年,正心为先,善之大道,得以为圣。”
“我还是不明白……”
赋怀渊浅笑:“月儿,许多时候,我们都在不停地改变,持身处世,或恶或善,唯有心灯未眠,才能立归天道。”
我在赋怀渊腰上掐了一把,吼:“喂,你是不是自己都搞不明白,是爱我还是爱前世的若木,所以说这些大道理来绕晕我?我不管,我要你说爱我!说嘛说嘛!”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怎还这般无赖。”赋怀渊抚着我的头发,如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缓缓道来,“你想我说,我未得好处,如何能说?”
我立马反对:“哎哟9想要好处了x你生了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还不够呀?”
“远远不够。”赋怀渊淡淡言说,而后在我发愣的片晌快速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突然停下脚步,慢慢蹲了下来。
“怎么了?”我走上去,在他背后问,“别生气啊,你想要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赋怀渊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道:“上来罢,背你回家。”
原来是这么个“好处”。
我心情澎湃,对着月亮默默地伸出了小指,比划一下,而后猛地一下趴在赋怀渊的背上,双手轻轻拥住他的脖子。直到稳当了,这才吩咐道:“慢些走,别颠到老娘。”
明月当空,微露轻洒,我匐在赋怀渊的肩头,经历了人世间最深沉的爱恋。
人生得一赋怀渊,万死足矣。
回到月殿已是寅时,我随意洗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粥粥杀猪似地吼我:“娘亲!娘亲快醒醒啊!爹爹被人拐跑啦!我又要当孤儿啦!”
我极不情愿地被他吼起来,看一看窗外,午时都未到。
“臭小子,我才睡三个时辰,你想我困死啊?”
粥粥穿着雪白小袍,跟个胖胖的小雪人似的,猛拉我的手:“快起来!再睡爹就没了!”
“老赋他怎么了?”
“爹爹回九重天啦!”
我一听,睡意全无,浑身一激灵,反手抓住粥粥的肩膀:“什么?你说什么?”
“爹爹又走了啦,他又不要我们了。呜呜。”
“胡说!”
“是真的,不信你看嘛。”
粥粥说着,把万神图递给我,示意我打开看看,我疑惑地将万神图打开,墨黑为衬的轴卷如一方水墨山池打开,惊现里头赋怀渊宛如游龙的字迹:“粥儿,我回九重天一趟,你莫要将你娘亲唤醒,让她多睡一会儿。午时我回家做饭。”
理解了画上字迹的含义,我心里跟吃了糖块一样甜。
“娘亲,我们快去九重天抢爹爹吧。”
“他不是说午时回来给我们做饭的嘛,你急什么。”
“不是啊娘……午时早过了。哎呀,不是!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爹爹是昨天早晨走的!他昨天午时没有回来,今天已近午时,他还是未曾回来啊。”
我瞪大双眼:“你说老娘睡了一天?”
粥粥点头如捣蒜。
老赋他回九重天干嘛?玉藻要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