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大张着嘴巴。(iliwx)
离了水,仙灵咒使我的身子迅速复原,我躲过赋怀渊的目光,忙站起来,与他隔开些距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畏惧。
自打相知以来,赋怀渊从未有过一刻,以如此严厉的口吻同我说过话。
他是在……生气么?
“月儿,你很怕我?”赋怀渊轻轻开口,语气竟有些失落。见我没答话,他朝乔孽看去,“不知冥君大驾,有失远迎。”
“少跟我来这套!”乔孽将引魂笛一扬,扫出一道红光,织成灵网,朝赋怀渊奔去,“帝尊,敢问为何要立一个心思歹毒的花灵为帝后?”
赋怀渊执剑随意一扫,将红网散了去:“本帝为何要同你解释?”
乔孽却也未再进攻,哼笑道:“是,这事你无需同我解释,我们来说道说道方才之事。——你家帝后将一个神仙丢到我阴泉眼里去,是为何意?神仙入阴泉眼灰飞烟灭不说,她化为的黑水可足以叫我三途河涨水漫至两生花海,届时我那些子民当如何存活?”
赋怀渊默了默:“帝后有孕在身,待她产下胎儿,本帝定会重罚。”
“照帝尊的意思,此事便算完了?”
“冥君若还有其他想法,便先问过伏灵剑罢。”
“好一个痴情的帝尊!”乔孽右手握引魂笛,响打于左手掌心,转头问我,“姑娘,你是同本君回九幽,还是继续留下徒增烦恼?”
我低头,紧捏着衣角。
方才这番对话,意思十分之明显。赋怀渊明知玉藻将我骗入阴泉眼,却还是对玉藻得过且过,可见,玉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我不差分毫。
虽心有凄楚,可却仍是朝乔孽摇了摇头:“我要留在他身边。”
“无妨。——姑娘,你随时可来九幽寻我。”
乔孽执引魂笛,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态度极是,我狠狠瞪他一眼,他大笑着,转身离去。
良久,乔孽已望不见身影,我站得腿有些发麻,赋怀渊仍是那单手执剑的动作,片寸未挪。我暗暗在自个儿的腰上捏了两把,寻回了些胆量,轻轻走到赋怀渊身边,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赋……”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何位置?”赋怀渊突地一把捉住我的手,初始力道极大,我轻呼出声,他忙又松了开,只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将我捆住,“月儿,你为何要同乔孽私奔?”
“私奔?!”
“你是气我未替你找玉藻报仇,所以才三更半夜同乔孽远走的么?”
赋怀渊以为我是生他的气,跟乔孽在斜阳坡私会?
他吃醋了?
我低头对着手指,回道:“我只是想出来捉几只萤火虫给你看。”
“你同乔孽是否……”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对天发誓,跟乔孽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方才何以要站至他的身后?”
“你生气了,我以为你要揍我。”
“我担心你。”赋怀渊一怔,身子微颤,抬手抚了抚我的脸,灿若星辰的眸子暗了下去,里头水气氤氲,“月儿,我夜里常伴恶梦,我很担心你和粥儿。我怕你们离我而去,我不愿失去你们。”
赋怀渊他是在……哭么?
我眼眶一热,滴了几滴清泪在他的手背上。
“老赋,就算你立玉藻为后,她要害死我,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除非是你先不要我。”我痴痴地哭了起来,心里却跟灌了蜜一样甜。
原来赋怀渊是来寻我的,这么晚,他还知道我不见了。可他一见到我,我却是跟乔孽在一起,他并不知道乔孽是来救我的,所以才会对乔孽大打出手,朝我冷言相对。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还在意我一分一毫,我就不会去计较玉藻的事。
我不会再去计较了。
只求你,不要不开心,莫要将一张笑颜凝成千年玄石。
“月儿。”
赋怀渊神色柔和下来,将我紧紧拥着。
我圈着他的脖颈,痛哭失声。
好奇怪的感觉。之前于赋怀渊无情意的时候,何事都无所谓,现在反而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或是哪件事做得不对,会引起他的反感。曾几何时,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这么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和位置。
今晚的事就此掀过罢。
我抬头看看天,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赋怀渊松开我,轻抚我发丝,淡淡开口:“月儿,往常我无法在你身边守护,不知会有多少人想加害于你,你又受过何样的苦楚,但你现在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长相伴无穷极。”
我明白他话中的情意,挠挠头,道:“嗯,我知道了。”
“我虽不得已将帝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