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豹子胆。
对东山城的孙茂裕,连成洪是有些意见的。前些日子。宫孝木告状,说孙茂裕无端诬陷,要求水机关主持公道。连成洪对宫孝木表态,要调查孙茂裕。可是口头表态不代表实际行动,孙茂裕是宁守城提拔上去的,宫孝木是宁守城的准女婿,你们自家人闹了起来,我连成洪可不想跟着瞎掺和。
要调查孙茂裕,必须得宁守城点头。后来的某一天。连成洪当成玩笑一样地向连成洪说起此事,隐晦地说宫孝木年轻气盛,要讨个说法,实际上连成洪暗中观察宁守城的态度。以此来决定是否给宫孝木一个说法。
宁守城也当成一个笑话听了,没有做出任何表态,既没说调查孙茂裕,也不提给宫孝木平反。连成洪见到宁守城这种态度。心中有数,那就是明面上要偏向孙茂裕一些。否则,别人会认为宁守城识人不明。怎么会提拔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当一个地区的领头人呢?另外,为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而调查孙茂裕,会寒了宁守城其他手下的心,认为宁守城偏帮女婿。
于是,连成洪把宫孝木的要求抛之脑后,不过心中却对孙茂裕颇为鄙视,认为此人不会走得更远。
此时,外甥贝奥达在东山城的市区居然被人断手,这只能说明孙茂裕这个一把手太不称职,连我外甥的手都保不住,并且让贝奥达可怜兮兮地连夜跑到泉水城,不敢呆在东山城。可见,东山城的治安乱到什么程度了,这还是不是大哲国的天下了?
他拿起电话,打到孙茂裕的家中。此时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孙茂裕应该在家中吃早餐。
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孙茂裕的生活助理,连成洪被告知:孙茂裕凌晨时分就去上班了。
连成洪又打给连成洪的办公室,电话没人接。
放下电话,连成洪心中疑云丛生:孙茂裕凌晨出门,不在办公室,他去干什么了?
无奈之下,他又打电话给宫孝木的别墅,接电话的又是生活助理,她的回答是:宫副机关长昨晚上没在别墅过夜。
连成洪腹诽不已:泉水城里有宁静文还嫌不够,在东山城还要金屋藏娇,这个宫孝木的胆子够大,如果宁守城知道宫孝木招惹花花草草,岂不是能把宫孝木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连成洪猜测孙茂裕和宫孝木可能正在抓捕伤害贝奥达的凶手,毕竟贝奥达是水机关掌握实权的正处长,如此高级别领导的右手被打掉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一定会引起孙茂裕、宫孝木的高度重视。
连成洪也懒得向贝奥达问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估计多半是贝奥达看中女孩,女孩不肯,于是经典的桥段再次上演。不幸的是,贝奥达的武力值弱了点。连成洪甚至怀疑贝奥达是否伸出咸猪手,对女孩动手动脚,让女孩的男朋友或是家里之人愤怒之下,剁掉了贝奥达的禄山之爪。
想到对方如此狠辣的手段,连成洪情不自禁地愤怒起来,贝奥达大不了摸了抓了女孩的身子,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连成洪决定要将砍手之人的双手齐齐切下来,让贝奥达天天朝它们吐口水。
连成洪担心贝奥达伤势恶化,让梅子陪贝奥达到医院仔细检查和诊治。
在医院里呆了一宿,阮经天悉心照顾着宁静文。宁静文的伤势已无大碍,再挂上两三天的消炎药,她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见到上班的时间临近,阮经天给别墅里的生活助理秦水芳打电话,让其到陆军医院照顾宁静文。
秦水芳已经脱离东都会社,是阮经天私人出钱聘请的服务人员,让秦水芳照顾宁静文,是合情合理的。
一刻钟之后,秦水芳来到陆军医院,阮经天对宁静文叮嘱几句。把秦水芳介绍给宁静文,然后开车来到水机关。
王甲贺告诉阮经天:柳云省的连机关长刚刚打来电话。
阮经天回忆昨晚事情的经过,他自始至终没有露出真面容,贝奥达应该不知道是谁把其右手打掉的,并且贝奥达应该不知道宁静文的身份,否则,贝奥达不会那么疯狂。枪击宁静文,不仅仅会毁掉贝奥达的前途,甚至生命,也会严重影响连成洪的政治生命。
阮经天想了一会儿。想不通连成洪打电话的意图。他拿起电话,给连成洪回电话。
≈机关长,您好,我是东山城宫孝木。”
≈孝木,我问你,昨晚你们东山城发生什么事情了?”连成洪的声音很阴冷。
≈生枪战,一个女孩受伤。”阮经天不清楚连成洪到底知道多少情况,非常谨慎地说了一句。现在他是水机关的副机关长,根本不负责社会治安问题。因此,如果他知道很多有关治安的事情,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仅是一个女孩受伤吗?你这个副机关长是怎么当的,你手底下的兵被暴恐分子严重伤害。你不知道吗?”连成洪的语调是出离的愤怒,宫孝木居然不知道贝奥达被砍手,这宫孝木的脑子里全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吗?
阮经天吃了一惊,暗道:“看来连成洪并不知道昨晚受伤的是宁静文。他好像知道贝奥达被断手的事情,贝奥达会愚蠢地向其姨父恶人先告状吗?”
≈机关长,下官愚钝。请明示!”阮经天只能一直装聋作哑,如果说多了,极有可能暴露事情的真相。
≈孝木,如果你再继续尸位素饕,沉迷女色,对下属的人身安全不闻不问,我一定把你一撸到底。你好好查查昨晚你们东山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等你回话。”
连成洪气得把电话摔了,暗道:“早晨在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这个宫孝木昨晚缉拿凶手呢,谁知道你这个色痞,只想着一个女孩受伤,却不知道奥达受伤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也。”
莫名其妙地被冠以“沉迷女色”的名头,阮经天是真心无语了。东山城里有人说我有断袖癖好,泉水城里有人说我沉迷女色吗?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他又想到远在泉水城的宁静文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断袖的谣言,怎么到连成洪这里就变成沉迷女色的谣言呢?这个谣言真是可怕之极,无中生有的事情也会有许多变种的版本。
对连成洪要求回话的要求,阮经天根本就不搭理,怎么回?回什么?难道说是我一枪把你外甥的右手给轰掉吗?
孙茂裕一直呆在宪兵队,和郑凯迪分析昨晚宁静文蹊跷的受伤之事。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宁静文先是在一个便利店门口遭到六个武者的包围,但是宁静文是个女侠,以一对六,居然不落下风,逃了出去。在逃跑的路上,一辆轿车追了上来,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目击者以超越恐怖来形容一个上半截身子飞出去的情形,孙茂裕和郑凯迪听完这些描述之后,感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可以确定的是,轿车中一人逃走,其他两人全部丧生,轿车被烧得面目全非。而便利店的六个武者也跑得无影无踪。
辨认那个上半截身子之人,郑凯迪确认此人是贝奥达豢养的打手之一,在上次的清剿中,此人是漏网者。
牵涉到贝奥达,孙茂裕和郑凯迪全都面色沉重。
孙茂裕很清楚宫孝木提出打黑之真正意图是什么,其意图多半是清理贝奥达左膀右臂。贝奥达也不是软柿子,对宫孝木的打击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会反击的。
对贝奥达疯狂地对宁静文下黑手之事,孙茂裕感到不可思议,他深深地思索:连成洪准备夺宁守城的权吗?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孙茂裕深知越到上层,其争斗越是刀光剑影,越是凶残无比。一旦某一方动手,势必是雷霆万钧,将对方置于死地。
贝奥达对宁静文出手,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看来,连成洪会于近些日子对宁守城发起全面总攻。
连成洪手握柳云省所有中上层领导的七寸,宁守城手握司法、警察、宪兵等暴力机器,这两人冲撞起来,那绝对是天地大撞击。凡是被波及之人,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此时,身为非核心人员,一定要稳住心态,擦亮双眼,绝对不能站错队,最不济,也要保持中立,两方谁都不沾。
孙茂裕想得越多,出的冷汗就越多。他直观上感觉:连成洪一定会找他表态的。连成洪能扳倒宁守城吗?我是宁守城的人,前些日子,因为恶语中伤宫孝木,在宁守城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连成洪看中此点,要我反出宁家的阵营吗?连成洪曾扬言要来调查我,可是迟迟不见下文,难道这是连成洪的橄榄枝吗?
思前想后,孙茂裕假设了几种可能:
自己投靠连成洪,如果连成洪胜利,自己这种临阵倒戈之人不会受到很大的重视,顶多能保住当前的位置;如果连成洪兵败,那么自己的下场会十分悲惨,极有可能被宁家所杀。
自己不投靠连成洪,如果连成洪胜利,自己可能会被撤职,但是被杀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连成洪兵败,那么自己至少保住当前位置。
在这个博弈的收益矩阵中,自己不投靠连成洪的策略总是有比较好的结果,因此这个策略就是一种占优策略。
想通这一点之后,孙茂裕果断采取不理会连成洪的橄榄枝,而不理会的最好措施就是各种遁术,譬如说病遁,以生病的名义回避连成洪的电话;出差遁,回乡省亲遁等等。
考虑各种遁术,孙茂裕选择了出差遁,找一个远一点的省份,做一个思想文化建设的考察,顺便考察一下其他省份的旅游建设、饮食建设等等,考察个十天半月之后,这边的战火应该已经熄灭,也能分出一个胜负,到时再站队,也不晚。
孙茂裕想到就做到,命令郑凯迪严守案情的发现,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出宁静文和贝奥达的名字,一口咬定就是黑道混混的争风吃醋,相关的肇事者已经全部伏诛。至于宁静文受伤一事,全部推给宫孝木,由宫孝木负责解释宁静文受伤的始末,谁让宫孝木是宁家的女婿呢。
郑凯迪也是官场老油条,虽然没有孙茂裕了解的多,可是也隐隐猜到昨晚之事涉及到上面两大高手的争斗,这种争斗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掺和的。他对孙茂裕的指示是百分百赞成。
≈感谢作者“岁月海萌”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