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萨妮!”理查德森公爵悲伤地大喊。伤心欲绝,老泪纵横。他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炽烈的杀意似乎足以比拟野兽的愤怒。“卫兵!杀了她!杀了她!”
“这还只是开始。”凯特低声哼道,“我会让你记起我的,老家伙。”
艾利斯铁卫挥出的剑网里夹杂着守卫刺来的长矛,凯特翻滚着躲向一旁。她毫不避讳地将贝萨妮的尸体举起用来抵挡刀剑。她听着刀剑入肉的沉闷声,嘴角挂起残忍的微笑。她用尸体当做盾牌,扔向卫兵之中,她紧随其后突入进去。一把飞刀闪现着冰冷的寒光插ru了一人的脖子,她借助那人倒下的身体高高跃起,匕首敲在一柄长矛上,反作用力让她安稳地逃出了艾利斯铁卫的包围。
她咳了一声,但是很快忍住了喉咙里的痒意。她的目光扫过大厅。宾客已经逃离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倒霉鬼因为拥挤摔在地上扭伤了脚踝在不断地呻yi;还有好几个躲在石柱后偷偷摸摸地窥视,她在那些人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她无视了艾利斯铁卫袭来的刀剑,将一张椅子踢向他们,在碎片四溅之时她已经返身跃了出去,直奔她的目标。
躲在石柱后的人惊慌地四散逃离。他们尖叫着,甚至倒在地上手足并用。凯特似乎很享受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追逐下流露出的恐惧与惊慌。她放缓了一些脚步,让过从侧面包抄来的一名守卫,抬脚踢出一只烤火鸡。插着一把刀叉的烤火鸡享受到了生前体会不到的飞翔的感觉,狠狠撞上了一名老妇人的腿部。对方惨嚎一声摔倒在地。
匕首挡开了一名艾利斯铁卫的长剑。同时她飞旋着身子侵入对方的身前,一拳砸在了对方缺乏防护的面部,趁着他朝后仰的时候匕首如铁钉般扎透了对方完全暴露出来的咽喉。他因为痛击而绷直的身体陡然间丧失了一切力量,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随即踢出的长剑阻碍了另一人的追击。半精灵纵身一跃骑在了老妇人的身上,将她企图挣扎着逃跑的肥胖身体压在地上。“别动。”她抬起头,残忍地对逼近的艾利斯铁卫笑着。她把匕首搁在老妇人的后颈上,慢慢俯下身子,低头在对方耳边说道,“我想想,你叫什么名字呢——嘉、嘉塞克尔小姐吧。噢,那是很久之前的称呼了。现在你的头衔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你……你到底是谁?”嘉塞克尔艰难地扭过头。她已经老了,连动一动都十分困难。她努力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凯特,却始终无法想起记忆里究竟是否得罪过眼前的半精灵。
“你都这么老了。真难看。就你那下垂的ru房,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让人恶心。”凯特毫不留情地评价着。冰冷的刀刃拍着身下老妇人的脸颊。“噢,我倒是忘记了,人类可是健忘的种族阿。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完全遗忘自己曾经干过的罪恶之事,更别提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对吧,我的妹妹?”
嘉塞克尔愣了片刻。她高声叫喊道,“你这个半精灵杂种!”
“啊,想起我了啊。”匕首按在了她的脸上,令嘉塞克尔的声音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戛然而止。“怎么不骂了呢,继续说我是半精灵杂种呀。如你所见到的,当年的半精灵杂种依然比你美貌,比你年轻,而且她回来复仇了。”
她顿了顿,朝悄然逼近的艾利斯铁卫讥讽地一笑。锋利的刀刃在嘉塞克尔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温热的鲜血流淌到了她的嘴里。她疯狂地叫嚷着,令艾利斯铁卫投鼠忌器。
“婊子!肮脏的杂种!你一定不得好死!”
“真是悦耳呢。不知道割掉了你的舌头之后你还叫得出来吗?”凯特欣赏着对方惊惧失措的表情,踩住了对方挣扎的手臂,听着她的哀嚎。她把玩着匕首,“和你的姐姐一样,与她在地狱相见吧!放心,还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会来陪你的。”
她高举着匕首,可一道灼热射线逼退了她。迫使她放弃了手到擒来的杀戮,有些灰头土脸地闪到了一旁。
赫安皱起了眉头。对方是三名法师,还夹杂着一名正义之神的牧师,另有两名皇室卫士站立两旁。法师们穿着昂贵的法袍,手里握着法杖。牧师则同皇家卫士一样披着重甲,手握大剑、盾牌和连枷。他长叹了口气,紧握着剑柄,悄然移动起来。
茱梵娜抢先出手。她的魔能爆掀翻了追逐凯特而去的艾利斯铁卫,一道飓风凭空出现,卷着他们飞向高空又重重摔落。在甲胄里吐出混杂着内脏碎末的血块。然而另三名法师集体锁定了她。他们用强烈的冰霜冻住了茱梵娜制造出的即将喷发的地狱火山,让足以轰塌建筑的爆炸中途制止。紧接着,他们用一记如蛇般蜿蜒而行的闪电束迫使茱梵娜取消了正在施展的法术。她迅速召唤出了一面旋转的阴影盾牌,开始准备更加强大的咒语。
赫安能感受到魔力的鼓动。根植在泰夫林灵魂深处的契约传来的气息悠远而苍茫。在远古群星的闪烁之下,这片空间里的魔力几乎凝滞。法师们无论如何奋力挣扎似乎也是徒劳无功。他们召唤出的火焰、雷电、寒霜甚至都不足以击破茱梵娜的护盾。
茱梵娜发出一声尖啸。没有女妖刺耳,却比德洛约塔更加令人恐惧。她手里的金色契约之刃头一次闪现出翠绿的光润,她的法袍无风而鼓动着,垂在肩头的紫色长发仿佛宝石般神秘透亮。一片可怕的阴影投射到法师们的头顶。她从沙斑星下冰冷的翡翠之海中召唤出许多微微发光的绿色触手。它们从法师们的头顶向下伸展,抓向他们的身体。
法师们面带惊恐。或许他们从没有与邪术师战斗的经验。他们惊慌地撑起护盾,同时用大面积的冰霜冻结住头顶的触手。可触手就像是溶洞内部倒挂的石锥,仍旧有着致命的危险。
牧师与两名皇家卫士一道狂奔下楼,守卫在公主身侧。
凯特扔出的一条椅子腿击中了爬起来跌跌撞撞逃跑的嘉塞克尔的后脑。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她的脑袋就像是易碎的盛满了泉水的瓷器花瓶,红色与白色的液体从破口处淌了出来,粘在她扭曲惊恐、不肯瞑目的脸上。
“嘉塞克尔!”理查德森公爵惊叫。痛失两女的哀痛让他忘记了恐惧。他推搡着身边的皇家卫士,大声冲他们吼道,“上啊!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我以贵族长老院的名义命令你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