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最讨厌他么?”
“别胡说。”程钤拉过程锦,“阿若是不是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上进。”
程锦神色尴尬,“我让阿若同他说,让他考得了功名再来找她。”
“这一招妙极。”程钤笑了起来,“难怪他突然上进起来,也好,总得让他碰碰壁。”
族学里的范先生过去教过程明志,知道这俩兄弟是如出一辙的懒惰顽劣,脑子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完全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过程明志已经十三了,又进了仁德书院,多少也该有些长进了。
范先生有些欣慰地看着程明志,至少他晓得来寻他请教了,可是一看手里那一塌糊涂的时文,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学问扎实,久试不第,便是在时文上有所欠缺,他自知时文不在行,很少指点学生们时文,生怕误人子弟,但程明志这篇时文,便是他这个不甚精通的人,都能看出实在是狗屁不通,连破题都一谬千里了,根本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他暗暗叹了口气,四个学生里,他最中意的便是程钤程锦了,一个稳重勤勉,一个天资聪颖,只可惜她们生错了性别,否则承恩侯府何愁没有人支撑门户。
“你从今日起每日诵读经义,先把圣人之言背熟再说。”范先生将时文递还给程明志。
程明志却不服气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上进,东拼西凑,绞尽脑汁才写了这么一篇时文,结果范先生才看了一眼就还给他,未免也太过敷衍。
“还请先生再仔细看看,我这文章可还有什么不足?”程明志躬身行礼,自觉态度极好。
可范先生双手一袖,坐在桌前,神情冷肃地看着他,桌面上还横着一条戒尺,完全不给他讨价还价的空间。
“既你不服气,我且问你一个最基础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之后是什么?”
程明远最厌恶的便是背诵经义了,期期艾艾地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背下去!”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又缩头缩脑地背了五六句之后,他毫不意外地卡住了,支支吾吾地一个字都背不出来。
“你五岁启蒙识字,如今读了八年书,又到仁德书院读了一年,连刚入门的《大学》还背不住?你连经义都背不住,还写什么时文?就连破题理解都错了,还有看下去的必要么?”范先生厉声道。
“你若还不服气,再来解一解你方才背的那几句。”
程明志读书从未用过心,便是如今努力让自己把精力放在读书上,也是收效甚微,方才诵读了什么东西,于他而言,就像大雁飞过天空,不留一丝痕迹。
范先生气苦,“回去吧,好好将经义读熟,方是正途,你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不仅背不了书本,连这么最简单的几句都解不了?你若还挂念时文的事儿,回去去问问程锦吧,她那一手时文十分漂亮,便是连我都要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