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志气苦,他自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可是怎么偏偏身边净是这样天资卓绝的人,程钤自幼就样样出挑自不必说,程明期也是个小神童,现在就连傻了这么多年的程锦也是个天才,不就越发衬得他愚笨了么?明明他在书院的同窗们也都和他差不多。
“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老老,所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由此处也可以切题……”
程明志走到程锦院子的时候,只见她的院门敞开着,她正同程钤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讨论学问,程明远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脸上盖了一本书呼呼大睡。
他下意识地往里头张望,并未看见阿若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程锦看着原本蹲在自己脚边,看蚂蚁搬家的阿若跳起来,冲到程明志的面前,一脸兴奋地冲他指手画脚的比划,他却完全看不见,一副失魂落魄的傻样,不由得微微一笑,程钤有所察觉,也抬起头来看着院外的程明志。
“二哥,你不是去范先生那儿了吗?”程锦笑着招呼道,“怎的回来这般早?进来喝杯茶吧?”
“你莫要取笑我了,先生看了我的时文,就气得把我打发出来了,”程明志不无尴尬道,“先生说‘程锦读书不过月余,已经通读四书,解得似模似样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还不如她,还如此惫懒懈怠,可晓得羞愧?’”
程锦“噗嗤”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听二哥这么说,今后定是要痛改前非,刻苦读书了。”
“你也别笑二哥了,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你们莫要对我抱太高的期望。”程明志摆摆手,十分坦然地面对真实的自我,“但我也必定会竭尽全力,争取考个功名回来,也好让你们今后能有个依靠。”
这话是程钤最爱听的,但如今却一脸麻木,这话听得太多,已经很难再当真了。
“阿若呢?”程明远看了一眼奉茶上来的红绡,难掩失落。
“阿若在屋里歇着。”程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哥想见她?”
“没有,”程明志连忙否认,紧张地看了一眼面带寒霜的程钤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她是我救回来的。”
程锦笑了笑,并不打算戳穿他,“二哥明日便要回书院了,不如今晚你们今晚都在我这儿用饭,这几日咱们四个还不曾在一块儿聚过呢。”
程钤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对程锦笑道,“也算是庆贺你定亲。”
程锦干笑两声,“在自己的院子里置酒庆贺自己定亲,会不会显得我脸皮厚了些?”
“你要是把文大人请来吃酒庆贺,来才是脸皮厚。”程明志也笑了起来。
虽然程锦的痴病刚好不久,可同一本正经的大姐程钤相比,他还是同风趣的她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