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院里又传来脚步声,两人噤声回头,只见皇帝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袁缜抿唇行了个大礼,然后退下。
李南风望着皇帝:“皇上,娘子是不是立刻跟您回宫啊?我要不要帮忙收拾行李?”
皇帝铩羽而出,心头正郁闷,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更心堵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认识她多久了?”
李南风道:“也没多久,就她被刘坤欺负前后认识的。”
皇帝扭头:“刘坤?”
他想起来了。刘坤忘恩负义参了提携过他的李存睿,而后不久就传来他被打的消息,再之后水落石出,是因为他轻薄了良家妇女而被打。
而那个被欺负的妇人,他当时还问过一嘴,是姓袁!
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咬了下舌头,自己都觉得孩他娘不原谅他是有道理的了。
看了眼李南风,他打起精神又道:“她还说过我什么?”
“一定要说?”
“说吧。”皇帝深呼吸。虱子多了不咬,一次说完他也能死个痛快。
李南风清了下嗓子:“其实也没说什么,娘子那么温柔,从来不说人的,她顶多就说了句您是个人渣。
“还说她从前那么喜欢您,但您视而不见,这就算了,居然还在有过夫妻之实后一走了之,还把放火杀她以及造成他们母子骨肉分离的元凶引为亲人……”
“够了。”
皇帝觉得这李南风他么就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她哪句话不是把他往死里踩?还“她从来不说人”的,从来不说人一到他这儿就直接成人渣了?
可趁早闭嘴吧,再逼逼下去不定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想了想,耐着性子道:“你替朕进去看看。”
“看什么?”
“看你舅母哭没哭?难受没难受!”
李南风哦了一声,瞥了眼他然后进屋了。
袁婧在厨房里闷头择菜。
李南风唤了声“娘子”,她抬起头,要站起来。
李南风拉着她坐下,说道:“您没事儿吧?”
袁婧摇头:“无事。”又道:“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据她所知,李家外头可还围着一大圈人呢。也不知道那人渣要干嘛……
“那个渣——那个人让我进来看看您,看您难受不难受,哭没哭,我寻思着,您要是哭了,他怕是今儿要在咱墙根底下蹲一宿。”
袁婧略愕:“他还没走呢?”
“哪能啊,今儿不就是负荆请罪来的么?看着怪烦人的。这会儿知道来请罪,早干嘛去了是不是?
“居然还把凶手当亲人看,要不我拿个笤帚来,您拿着出去扑他几下出出气?整整十八年呐,哪能那么容易饶了他,他挨打也活该!”
李南风边说边觑着她。
袁婧听她这么说着,倒忍不住缓了语气:“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那您不恨他吗?”
袁婧沉吟:“就是回头太难了。等你将来深深惦记过一个人之后,你就会知道错过之后再说原谅有多难。”
……皇帝在墙下站着,一扭头看到那边厢瞅过来的袁缜,想了下,跟他招了招手。
袁缜顿半刻,走了过来。
“你是袁邺的儿子?”皇帝和颜悦色问。
“是。”
皇帝打量他,点点头:“你母亲呢?他们什么时候成的亲?”
袁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母亲已经离世。他们在有我之前成的亲。”这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