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儿上刻着的“云哥”二字,又攥紧起来。
……
朝廷虽然放假,但自初二起,各司仍有人轮值。
织造局把官绸补上来之后,缺口就小了,至少能做到暂时不慌。姚霑年前也来了信,再有天罡营备选的将领名单也拟了出来,只剩下因为李存睿的辞任,朝中暗涌渐显,但也未到时候。
皇帝难得松泛几日,对朝中事有了点,早膳后便也打算去靖王府坐坐。
这边常春却忽然来报:“皇上,殿下似是着了凉,刚传了太医。”
太子幼时便得到精心照料,又自幼习武,体质极好,闻说着了凉,也请了太医,皇帝也是不放心,掉转脚尖往东宫来。
进门见太子半躺在榻上,两颊潮红,就不由道:“这怎么回事?挺大个小子了,怎么还着凉发热?”
“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夜吹了点风。不该劳动父皇牵挂。”太子挣扎着要起身。
皇帝按住他,仔细看了看,说道:“既然知道不应该,那日后就得注意。”
太子使眼色把人都挥退了下去,然后笑道:“父皇不是说男孩儿家不该娇惯么。”
“你不同,你是朕的儿子,还是得仔细。”
皇帝说着,看他说话不紧不慢地,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便放了些心。一旁炕桌上铺着的物事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粗看是幅画,他拿过来,展开在手上看了看。
这一看下去,他竟是凝住气息,目光也似胶着在了上头。
太子道:“父皇怎么了?”
皇帝凝目看了半晌,侧首道:“你这画的是谁?”
太子未动声色:“便是我前些日子梦见过的人。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她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还不停地唤我云哥儿,儿臣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小名,不知她是否认错了人。
“只是又奇怪了,她若认错了人,又如何会入到儿臣梦中来?”
皇帝凝眸良久,方才倏地把那画反扣在桌面上。
天光透过窗纱正照在他眉眼上,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得无端柔和了些许。
但很快他又紧锁起了眉头,那突起的眉结下目光深沉而幽远起来。
过片刻,他缓缓再把这画翻过来,看着画上的人脸,说道:“那想必是有些异常的缘份。”
太子垂眸:“儿臣也觉得是。只是不知道这云哥儿是谁?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孩子,难道她的孩子不见了吗?
“儿臣惦记于心,竟不觉在风口站了大半夜。我想,倘若我是她的孩子,得知我的母亲在这般地思念我,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冲到她身旁的。”
皇帝喉结下沉,目光仍落在那画上,说道:“你近日想这些想的挺多。”
“当儿子的想念母亲,当丈夫的思念妻子,都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父皇难道就不想念母亲吗?”
皇帝看了眼他,站起身来,拿着画往门口走去。
“父皇!”太子也下地站起来,“父皇,儿臣画的这女子,可是儿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