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仿佛没听见,缓慢地落了两颗子下去,没有说话。
荣嫔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应,便就福身道:“既然无事,那臣妾就回宫了。”
转身走到门下,身后又传来声音:“她到底为什么要跳火场?”
荣嫔转身,皇帝亦扭头看过来,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她走回来,进了帘栊停下:“皇上真的不知道吗?”
她目光炯炯,含着殇意:“姐姐对您情深意重,忍着那么大的委屈嫁给您,你不把她当妻子也就罢了,结果有了夫妻之实您却还弃她于不顾,一个心灰意冷的女人,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皇帝静静地看着前方,没有答应。
“姐姐怀孕才两个月姐夫就在两百里外起事,而后是战乱,她一个女人,挺着肚子随我们辗转四处。
“况且那时候孕吐又重,她还在担心你,在四处找你,在途中历尽万难把孩子生下来,结果还险些遭遇轻薄……
“这些事情,姐夫不是都知道吗?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生下孩子,难道姐夫还要怪责姐姐吗?”
皇帝一身气势悄然消退,静坐着的他看起来仿佛一座冷峻石雕。
“说句不要命的话,若不是因为姐夫,姐姐这一世不可能过得这么苦,她也许会嫁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因为姐夫,她死了,姐姐一家也死在了战乱里,尸骨无存。姐夫对不起的何止是姐姐,还有我的义父,义兄和嫂子。
“倘若当年姐夫有些担当,肯对姐姐负起为夫之责任,我,我也不至于落得孤苦伶仃下场。那样我至少还有家人。”
荣嫔说到这里眼圈已经红了,她垂眼望着地下,双手攥得生紧。
皇帝双手合握支起额头:“下去吧。”
荣嫔屈膝,缓步走出帘栊。
“你若想出宫,朕即时安排。若不出去,好好侍候老太后和太子,也会有出路。”
光影下的荣嫔站立片刻,伏地磕了个头。
……
太子一早得到常春过来传话:“皇上有旨,让殿下不要孩子气,皇上心疼呢。”
太子领旨。又觑着常春:“父皇还说什么不曾?”
“还说,让殿下不要胡思乱想。”
太子有些意兴阑珊。
等常春走了,他坐一阵又唤人道:“传晏世子。”
靖王府因为跟徐家结了亲,最近两家女眷打的十分火热,靖王妃与徐夫人本就是旧识,这一来虽然晏弘还没成亲,但是看上去已经亲如一家了。
晏弘最近跟徐宁也常在一起,陪小姑娘逛园子啊,打秋千啊什么的,别提多有耐心。
晏驰因为有幸听了李存睿几堂课,境界上竟突飞猛进,近来做出了好几篇听说还不错的文章,也不出夭蛾子了,搞得晏衡一个人怪无聊。
下晌东宫来人,忽然又把他传到了宫里。
等他进了殿太子就把人全挥出去了,还让人把门掩上,气氛整得还挺严肃。
“让你的人去徐州,找十八年前当地南市发生过大火的客栈。”
太子神情凝重地望着他说。“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