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纤细细的蜡烛在努力的吐着火苗。这一点可怜的烛光与那惨白的月光混在一起,立时化成了澄澈的清辉淡淡的洒满了庙堂。
只可惜这点微弱的光照不到庙堂内的每一个地方,以致于在一个昏暗的拐角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照不清楚。只能隐隐的看到他蒙着脸的面孔,那面罩下的眸子泛着恐怖的笑意,而且在笑意里仿佛还含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那个黑影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薄如蝉翼的刀刃反射着混合的寒光,照在面前另一个人的脸上。如湖光闪影,让人顿生寒意。这另一个人是躺着的,这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正是四少爷墨沉。
看来他已经被那个黑暗中的人影给制住了,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任人宰割。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眼球中爆裂着血丝,似乎连眨一下眼皮都要费上千万斤的力气。他扭曲的脸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若不是那粗重的呼吸声带动腹腔跟着一块起伏,真的让人怀疑他此刻已经死了。
不过照此情形看来如果再没有奇迹出现来解救他的话,那么他即将面临的死亡就会成为定局。而且还会死的惨不堪言,像乌伦家的前三位少爷一样被剔去全身的皮肉,只剩下白骨。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奇迹,奇迹也只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定义罢了。它的实质就是某人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出的辉煌。有人说奇迹只产生在一瞬间,实则不然。瞬间的奇迹实际上是以往百倍的努力在一个短时间内的绽放。但是说奇迹只产生在一瞬间也不是不无道理的,至少它在表现形式上来说就是某一时刻的定格。
就像现在的这一时刻一样,当黑影手中的尖刀由上而下慢慢触及到四少爷身体的那一刻,奇迹就发生了!
庙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啪”得一声立马就阻止住了那个黑影的进一步动作。他抬起惊讶的眼睛看向门外的来人,只见来人手拿一把三尺长的雨伞,体格清瘦,双目炯炯有神。算不得英俊的脸上内敛着一股怒容,在下巴的上面赫然生出一撮数寸长的胡须来。似一位古代的儒者,又似一位沙场上幸运归来的将军。
由于西藏地处高寒,空气原本就十分的稀薄。加之他又跑得甚急,所以他刚停下来就止不住的用手捂着前胸大口大口的吞吐着空气。尽管他的脸上和眉间已经沁出了不少的汗水,但那双鹰凖般锐利的眼却死死的盯着暗处的那个黑影。
“怎么……怎么会是你!”那个黑影虽然惊讶却并不慌张,显然是个久经沧桑之人,有临危不乱的坚定性格。
“不错,正是我。放了四少爷!”他已经逐渐平复了呼吸,言语干脆,直接了当。这就是面临危机时候的玉溪然。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那黑影说。
“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了,来阻止你做这令人发指的罪恶勾当。”玉溪然回答。
“哈哈……令人发指的罪恶勾当?果真是一个不小的罪过。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然而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所以我不希望你插手进来。”那黑影说,大笑。
“呵呵……好一句与我无关,多么华丽和无力的借口。可惜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让我置身之外视若无睹?那是不可能的!”玉溪然回答,冷笑。
“你觉得就凭你手中的那把破伞能够对付得了我手里面的尖刀吗?”那黑影说,冷笑,不屑,威胁。
“我这一生从小到大是处处宽容,从未和人大打出手,而且我这把伞也不是用来做防身武器的。可是今天我却绝对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宽容,论武力我想自己还不至于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除非你有把握一刀就刺穿我的心脏,否则的话就尽快放了四少爷。”玉溪然回答,也冷笑,也不屑,但坚毅。
那黑影见眼下威逼利诱皆不奏效,想来玉溪然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异类。一时恼羞成怒,霎时便起了杀心。只见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抡起尖刀迅疾的就朝玉溪然刺来。还好玉溪然早就有了防备,身子立马向一侧一闪。那个黑影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的便是玉溪然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青年实际上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柔道高手,想要制服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黑影也不是泛泛之辈,刚刚这一刺非常的敏锐,想来也是一位练家子,玉溪然大意之下左臂处竟然被那把削铁如泥的尖刀生生给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处迅速涌向周身,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捂住了伤口,但是鲜血还是很快的就外流出来了。玉溪然当下不敢再大意了,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眼前这个练家子。
到底是鹿死谁手,看来还未可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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