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帕子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她微微的皱起秀眉,脸上显出薄薄的怒意。是啊,她的手帕怎么会在他的手中?难道……
“呵呵,你忘啦?这是上次在水潭底的时候你用来包扎伤口的,后来又糊里糊涂的缠到我的手腕上了。回去之后我把上面的灰尘和血迹都洗干净了,本来打算还给你的可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现在就物归原主吧!”他恬淡的朝她微笑,时刻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以此来制定出应对之策。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如临大敌,如履薄冰的极度紧张感。这种感觉时刻伴随着难以消除,除非你是瞎子。
“我才不要呢!你用过的东西我懒得再用!”想起不久前两人在灵觉寺水潭底的一番遭遇,她娇媚的粉颊上立马闪过一抹羞红,但即刻又被无边的冷漠所取代了。
“不……不不,我……我没敢用呀!洗好了之后我就一直收着的,真的一次都没用过!”他急忙的做出解释,他对待她的东西就像对待她的人一样,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十万分的尊敬,哪敢胡来?不过幸好没有被颜月儿那妮子发现这个东西,不然的话他恐怕跳进银河里也洗不清了。
“哼,那我也不要!总之你自个留着吧,要不扔了也行。随便你!”她不痛不痒的看也不看一眼,平静的水波不惊。那块手帕对于他来说可能很贵重,但是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块布料而已,不值一文。
“唉,你不要算了!不过这么好的手帕扔了也怪可惜的,要不回去之后我就送给月儿吧,就当是借花献佛了。”他说着就收回手帕想要往身上装,他真是蠢死了,这么说简直是自掘坟墓。
“喂,你干什么呢!我汗都没擦呢你就要收起来,真没有诚意!”呵呵,她这不是无理取闹,她这是赤露露的蛮横掠夺!她怎么可以这样,天底下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刚刚到底是谁在那叫嚣着不要不要的,现在怎么又……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女人到底哪一句话才是真的呀!
“你……你不是说……”他拿帕子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怎无辜两个字了得。
“我是说过我不要了,可我又没说不用它来擦汗呀!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不开窍,如此的迂腐!我真怀疑颜月儿那妮子到底喜欢你哪一点?”明明是一大堆站不住脚的歪理,到她的嘴里竟然变得振振有词,甚至是振聋发聩!
一句话,女人就是蛮不讲理胡说八道的代名词!不公平的是,极其不公平的是对于这些男人还要无条件的学会接受,即使他们觉得委屈也要把“委屈”二字变成“心甘情愿”。因为这是他们的天职。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帕子就在粉颊上擦了擦,一直擦到白净秀美的如瓷胚般的脖子。也只有这块手帕三生有幸,能够一亲她的芳泽。接着她又把帕子扔回他手里,转身向三少爷的墓碑走去。
“告诉你,不许把我的东西随便送给别人,我情愿你把它给扔了!”她在转身时丢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却使站在原地的他不知所措了。他呆呆的望着她雪白的背影,又低下头来看了看手里的帕子,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他不敢把手中的帕子拿到鼻尖处去嗅一嗅,甚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次也没有那么做。不是不想,他只是怕。害怕上面那残留的女儿家的特殊气息会让他丧失一切纯正的理性。
他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随即便将那块洁白的手帕揣进怀里。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他不敢弄出半点的声音,生怕那样会打扰到她。此刻她就站在三少爷的目前,瞑目低首,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地诵念着真经。宛如是南海圣地的普救观音降临到人间,正在以纯净的梵音教化着芸芸众生。那一刻,他真有一种想要跪伏在她脚下的冲动。这样一位奇异的女子注定会拥有这样一股奇异的绝尘气质。
当年屈原自投汨罗江而死,他的弟子宋玉认为他死的冤枉,死的不值得,于是便在汨罗江畔哀悼他,为他“招魂”。后来的长沙王太傅贾谊也感慨他的毅然赴死,便在汨罗江中投了一篇传承千载的《吊屈原赋》。
现在她也在三少爷的墓前哀悼着,这又代表着什么?仅仅是作为一个客人所固有的恭敬吗?还是她对三少爷的死也存在着几分的疑虑、不解和惋惜?
终于她停住了口,放开了双掌,睁开了美目。转身看到他正僵立在那里痴痴地盯着自己,她绝美的脸上立刻升起一层逼人的薄愠。那双深邃幽亮的妙目如两支可以洞穿一切的羽箭,迅速的刺透了他的心骨,迫得他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再窥视她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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