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玟抬手扶过额边发丝,仰着头任阳光映着他微闭的双目,亦然一副享受之色。“全身畅快,舒服至极。”他睁开眼睛看向沐辰,瞳中色彩竟都透彻了几分。“这是什么武功?闻所未闻啊。”
沐辰见他无事,撑在床沿的手微微松了松。“这是母亲皇室流传的禁忌秘法,当年母亲传授与我时曾说这便是毒术之巅峰,血涂凰。我一直未能完全了解它的用处,这守灵固魂之术也是第一次使用。”
沐玟惊异,听到沐辰一说禁忌,他眉峰立即皱起“既然是禁忌,那你用它可有什么伤害?”
沐辰摇头,一片安然“无碍。”
他虽摇头沐玟仍是细细打量着他,见他当真毫无异色,便信了他所言。“听你一言这血涂凰很不一般啊,这功夫既然是你会,我就不用担心了。那银针就取了去吧,这般躺在床上,真是难过啊。”
血涂凰楼兰皇室远古流传的禁忌秘法,曾楼兰多代君王想要将它毁灭,终念及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并未下手,后将它封入千年寒冰之中,历经千年血涂凰早已被世人遗忘。
后来楼兰不知过了多少世,皇室中有一名为鄯善绮罗的长公主因于异族相恋,被打入灸火寒冰窑,无意得到此物,便将其修炼,无人知发生了什么事,鄯善绮罗长公主竟将其毁灭。在鄯善绮罗逃出灸火寒冰窑后,楼兰皇室寻其多年未有丝毫踪迹,直到楼兰皇室发生异变,再无人去寻鄯善绮罗,血涂凰也彻底消失世间。
若是机缘巧合或许会看到记载着血涂凰的史书,血涂凰被称为禁忌,乃是此只能为楼兰皇室血脉所修炼,血涂凰所引动乃是凤凰之灵,凤凰之灵是楼兰皇室血脉之人灵魂的魂体,如同人类灵魂中三魂七魄。
血涂凰被称为秘法,乃是其以心头血为引,唤醒灵魂中凤凰之灵,择其所需的抽离出凤凰之灵注入心头血之中。
血涂凰被称为毒术之巅峰,其是伤敌七分自损八百的典型,随意抽出一丝凤凰之灵若是会使用之人,都可瞬间使百人丧命,灵魂残缺,从此不入轮回。但引出心头血已是痛苦万分之事,若是想要抽离凤凰之灵那自灵魂深处的撕裂之痛又岂是人可以承受的。
心头血可失却不可生,若是不收回,失去一分身体便会随之虚弱一分。若是收回,心头血中完全承载了凤凰之灵所蕴含的灵根,灵根对灵魂乃是根源是凤凰之灵最为凝实的精华,一丝凤凰之灵可要百人性命,更何况是灵根,那绝对是最要人命的东西!
即使是楼兰皇室的血脉从外界吸收灵根也必然是九死一生!也因此修炼了血涂凰而活下来的人,血液中脏器中乃至骨肉中都尽是剧毒。世人只知这些,再无其他。
沐辰勾唇“我拔去银针的时候你务必控制好内力,切不可一下让内力涌入经脉。”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左手放在了沐玟丹田之上。
沐玟虽不知血涂凰,但这其他的道理自然是知道。看沐辰如此小心,他笑的尽是一派风/流公子多情的模样“能得御龙将军如此垂青,羽少实在是荣幸至极。”
沐辰挑眉,不再理会他的调笑,指尖按住银针迅速拔出。沐玟只觉得压抑许久的内力竟比先前浓厚了许多,奔腾于经脉之中尽是活跃。
就在这时,沐辰忽然看向门外,凤目轻扬,邪肆非常。
雨露正渐渐消散,阳光普照着叶间晶莹的点点,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朱红色的凤凰楼,阳光照耀了回廊,回廊之上一抹处于阳光下的鲜红映着身后或绽放或凋零坠着水滴的红色蔷薇竟如此相似。
苏引弦手中端着一个水盆,波光粼粼映照了他的脸颊,他停于一处房门前,轻轻推开,阳光随着房门的打开滑入屋内。
苏引弦抬步入房内,微微惊异。雅室之中一张红木桌上,一人正侧对着房门坐于椅上,他手撑着桌面扶额浅睡,遮去了面孔。那人似乎被他吵醒,黑发滑落肩膀那人回过头来,凌厉的凤目微凝,苏引弦只觉得天地骤然一紧。
苏引弦敛下心中异色,向他点头“御龙将军。”他惊讶沐辰会在这里,看他疲倦之色大概已经来了许久,他自知并不多问。
沐辰睡意立刻消去,看着门前映在阳光中依旧如此凄婉的红衣男子,向他点头。“多谢苏公子这些天来一直的照顾。”
苏引弦轻轻摇头“御龙将军不必于我客气,他还没有醒吗?”
沐辰站起身引他进去“没有。”
苏引弦点头,端着水盆向内室走去。床上的人,依旧如此虚弱不堪,那副银色的面具遮去了容颜,苏引弦多次想摘取他脸上的面具,也多次放弃了。他将水盆端至桌边,看着沐辰坐于那人床边为他诊脉,问到“他何时能够醒来?”
沐辰收回指尖“已无大碍,却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他说完便站起身“我还有些事,又要让苏公子费心了。”
苏引弦摇头“这些实在没什么,御龙将军尽管去吧。”
沐辰点头,转身离去,直到身影转入屏风,似乎想起一事“右相的病情我已经有了定夺,苏公子不必担心,交于我便是。”
苏引弦闻言手中的毛巾一下掉入水盆中,他近乎失措的回身看向沐辰,不敢相信又不知如何表达,那种在绝望中忽然被拉出深渊的感觉,他久久不能言语,最终深深地拜了下去。“多谢。”
“无碍。近日里若是羽少醒了,你若在场便让他到后院药房寻我。”沐辰微一点头,迈步离去。
苏引弦看着合上的房门,瞳光微闪,他回头看着窗外尽数凋谢的蔷薇,唇角勾出了久违的笑意。他回到桌边,将sh润的毛巾拧出,便走到床边坐下,为沐玟小心的擦拭下颚和勃颈,如待珍宝。近日里沐辰不会来了,大概都会在后院药房中……
沐辰出了房门,面色忽然惨白下来,他抬手抓住心口,喉间微微滚动。听到房中响起水声,沐辰不动声色的向楼梯走去,直到快要下了凤凰楼,他才伸出手撑住栏杆,微微闭上眼睛。血涂凰,当真是禁忌秘法。
房门打开,走出房门的红衣人微微一顿,瞳中闪过一抹异色。他轻轻跨出房门,将手中的一盆兰花轻轻放于栏杆阳光之下,轻轻的打理着兰花的枝叶,呵护至微。空气中残留隐隐波动,沐辰重伤未愈……
栏杆旁红衣人转身入了房门,沐玟靠在回廊的窗台一朵幽兰静静开着,并不引人注目的悄然绽放。
沐辰出了凤凰楼时,面色已恢复正常,抬头扫了一眼凤凰楼四层,转身行入满园木槿奇石易水之间,倒不是来了赏玩的兴致。
内院的游客较少,也只有少数身份尊贵之人才能来此,近日渐渐冬季已深风儿变得很凉了,内院与后院几乎无人来游。不过并不乏各处吟诗作画的‘文人骚客’,谈笑风生的‘富家弟子’,来来往往的‘小厮’以及恪守职位的‘护院侍卫’。这些人见到沐辰无不不易察觉的垂首,在沐辰行去之后继续做着各自的事。
沐辰瞳中划过赞赏,迈步向后院而去。
莫远汐愤愤不平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嘌呤,你说大将为什么不杀了孟任那老混蛋!”
谢嘌呤立于一片罂粟花之中漠然看着绵绵山川,听他说话收回目光“远汐,你过于浮躁了。”
莫远汐闻言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