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杀气,韩亦轩就说。“你大概还看不出来无论任何人要动宫舳,是必须要跟我玩命的。”
此时此刻,宫舳的眼睛里不但没有显露出害怕,反而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感动。
无论哪个女人,在遇到危险时,能有一个像韩亦轩一样的男人挡在她面前,她脸上的表情都一定像宫舳一样。
“是吗?”
无极已出手,他虽然看上去又儒雅又文弱,他的出手却迅速而狠。
韩亦轩击退他之后,手掌已感觉到有点隐隐作痛。
“无极揉着手指,说。“你并不像玩命的人。”
“要怎么样才像?”韩亦轩盯着他看。“是不是像这样。”
说话间,他的人已忽然到了无极眼前,他的拳头也已击向无极的软肋。
无极似乎早已料想到韩亦轩的攻击,一扭身便已躲避过,只是他却想不到韩亦轩的拳头又一变,忽然从常人无法估算的角度打出来,防不胜防。
无极接连撞倒几个书架才稳住身子,他再看过去时,韩亦轩已将宫舳和花白雪安藏好。
“我好像有点看小你了。”无极说。
韩亦轩问他。“你们为什么要寻找绿叶先生的后人?”
“你想知道?”无极又开始揉捏他的手指。“如果你能够再次放倒我,我一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话间,无极已攻击过去。
这一次,他的出手又突然一变,看起来又缓慢有柔软,就像翩翩起舞的女人。
韩亦轩却惊奇他锐利的眼睛。他这一变,虽然又难看又柔弱,却恰到好处以柔制刚,克制住自己迅猛刚毅的玩命攻击。
图书馆内让人走动的空间本就不大,韩亦轩一一躲避,一退再退。
“怎么不还手了,你并不像这种只会退缩的男人?”
看着无极脸上这种嘲笑的神色,韩亦轩深心处的那股傲气便涌动起来,他凝视着的眼睛就变得像锋芒一样,紧紧的盯着无极的变化。
每个人天生都有傲骨和傲气,只是潜藏得或深或浅,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傲气便涌现。
当傲气与理智对立交战时,个中的变化足以让人惊奇,就像此时的韩亦轩。
韩亦轩已开始进攻,因为他已不能再退,再退,宫舳和花白雪就可能被殃及池鱼。
他的攻击还是玩命招数,攻击的角度和变化却已更加刁钻。
他想变却已不能变,因为玩命几乎已变成他的一种本能,何况他实在不想再与这个几乎是男女同体的男人多作纠缠。
即使又再玩命,也要用玩命换来离开。
宫舳偷偷的在书架的缝隙间观看,观看他们的对战,观看他们之间任何细腻的变化。
因为她的内心在为韩亦轩担惊,她已看出来无极的用心就是想与韩亦轩交手,她也看出来韩亦轩玩命的招数再刁钻也不能取胜的,他和无极两人根本就不分伯仲,何况她更发现韩亦轩出手间渐渐的偶尔有小小的停顿。
他昨晚去找梅子坞老师,是不是又经历了一场恶战?
她已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如果要她心中的这个男人玩命换来她自己的安全,她情愿安息。
可是,她也明白韩亦轩保护别人的那种尊严,他为别人作出了玩命的决定,就绝不允许别人不珍惜性命。
现在,她只希望无极没有发现韩亦轩的这个弱点,她更希望战场上再出现第三个人,替代韩亦轩恶战的第三个人。
战场上果然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个人居然一出手就将恶战的两人分开。
宫舳认得这个人,上官秋枫。
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思索中,她眼角就瞄到书架上有一本题着韩城史的古籍,旁边还有一本残旧得就像从坟墓挖出来的古卷……
无极居然又在儒雅的微笑,他看了看韩亦轩,对上官秋枫说。“你难道也想来跟他打架?”
上官秋枫没有看韩亦轩一眼。“我来这里,只是想让他走。”
无极说。“让他去哪里?”
上官秋枫说。“圃星洞。”
无极说。“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上官秋枫说。“因为他的女人张小妤现在就在去的路上。”
韩亦轩这时才记起昨夜他们的聚集,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要去圃星洞?”
上官秋枫没有说话,他拒绝回答,无极却说。“你难道不知道有人就要将圃星洞变成战场?”
韩亦轩说。“谁?”
无极说。“呼延觉罗。”
听到这个名字,花白雪已跳了出来,宫舳想拉也拉不住。
“他为什么要将圃星洞变成战场?”
看到她们走出来,无极又微笑。“想不到你们还没有走。”
花白雪盯着上官秋枫,又再问。“呼延觉罗为什么要将圃星洞变成战场?”
上官秋枫回答不了,他只说。“现在你们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阻止他。”
花白雪恨不得立刻就感到圃星洞,可她还是看着韩亦轩,韩亦轩看着上官秋枫说。“我们走,你要留下来?”
上官秋枫还没有说话,无极已开口说。“你们走,他也可以走。”
又静了下来,现在这间图书馆只剩下无极一人,他的脸上居然还有轻松又儒雅的神色。
他慢慢的走过去窗口边,他的人儒雅又柔弱,他的步伐居然也透着儒雅的气息。
窗外的景色好像很不错,山那边的浪花是不是一样的高傲和美丽?
这一刻,会不会也有人挎着背囊,踏步在山野间听着鸟语,嗅着花香?
他已记不起上一次他做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了,他只知道图书馆里现在又来了一个人。
“看到这么美的天色,我就知道麻烦也一定会跟着来。”无极转过身,看着他。“现在我应该叫你风迹还是宁崇阳?”
风迹说。“无论我是谁,我都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无极说。“哦?”
风迹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就是白马。”
无极说。“我是白马又怎么样?”
风迹说。“你就该赎罪,将二十六个杀手背后的真正头领告诉我。”
无极说。“现在你就是找我的麻烦。”
风迹说。“你还有选择。”
无极说。“你知道我是白马,你也该知道我也是当年杀手团的一员,所以我已没得选择。”
天与地,一条命,这是他们的血誓。
风迹说。“二十六个杀手都已经死了,杀手团也算是灭亡了,所以你并不存在背叛?”
无极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复仇?”
“因为我要捍卫生命。”风迹想都没想。“宁家灭族已是事实,可是他没有死,就一定会再有像我宁家一样的大家族被灭族。”
无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吃惊的神色,他完全想象不到风迹复仇的思维会是这样。
“你找不到他的,就算我告诉你他现在在哪里,你也杀不了他。”
风迹说。“他在哪里?”
无极说。“他就在仙辰阁。”
风迹已要离开,因为他的面前已经有路,路上也有光,虽然路上充满着阻碍和未知的变化,他一点也不畏惧。
再艰难的路,只要肯走,总会走过来的。
无极却忽然叫停他。“你现在就要去。”
风迹说。“现在就去,因为我已经知道前面有路。”
路就在圃星洞,传说中蒂南山本就是一座时空之山,仙辰阁也是一处神秘的地方,所以他的路就在圃星洞。
无极说。“圃星洞现在却已将变成一处战场。”
风迹说。“过去的十三年来,我走过的战场从来就不少。”
无极已不再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一个人无惧困难,即使不是朋友,也值得他去敬佩。
看着风迹的身影,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他发现风迹很像一个人,一个他开始欣赏的人,他们都是为别人玩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