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依旧灿烂。
岭南村,村口。
“我昨天晚上好像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韩亦轩说。
“把什么事情给忘了?”张小妤说。
“一个好好的女人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给忘了,你说奇怪不奇怪?”韩亦轩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张小妤说。
“你好像已经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韩亦轩说。
张小妤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可,就连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能说什么。
“那些天发生的事情,你真的记不起了?”韩亦轩还想问问她,他知道这个女人有时候脾气也怪得很。
“你猜?”张小妤说。
“我猜不到。”韩昱说。
“我猜得到。”突然间,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来,老人就躺在他们面前的石头上。况伯果然突然出现,突然大声说话。“小张你为什么不叫我猜呢?”
张小妤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就要把他揍一顿。“你干嘛老是吓唬人啊?”
况伯一脸的委屈,苦笑着说。“我没有吓唬人啊,我没有。”
看着况伯这个模样,张小妤就没有了法子,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对他凶。
她越生气,况伯却越得意,她除了怕遇到他,极力的不让自己遇到他,她还能做什么。
“况伯。”韩亦轩走过去。
况伯看到了他,立即笑脸迎人,迎了过去。“毛毛,是你啊。”
韩亦轩也苦笑了,这个名字很不雅,他却争辩不了。
况伯虽然已是个老人却调皮得很,有一次,张小妤跟韩亦轩说话,张小妤脱口而出叫了一声韩亦轩老韩,况伯也在那,却不知况伯是耳朵不太好还是故意的,竟把它听作是毛毛,之后他就一直称韩亦轩叫毛毛。
韩亦轩争辩不了,也不在乎,张小妤却很讨厌这两只字,她已气得就要过去抽这个调皮的臭老头。
“你刚才说你猜得到,你猜到什么了?”韩亦轩问。
“我不敢说。”况伯瞟了一眼张小妤,说。“这个女人在这里,我敢说吗?我不敢。”
张小妤正要过来抽他,韩亦轩却已把他拉到了一边。“这些事,张郎在这里你不敢说,有些事情你总该敢说的。”
张郎就是张小妤,韩亦轩叫她张郎,她叫韩亦轩韩明,这是他们之间有趣的趣事,很多人都知道。
“你又想问当年天堂村屠村事件?”况伯不耐烦的说。“这些事情我都跟你讲了很多遍了,你腻不……”
“五只野兔子腊肉。”韩亦轩打断他的话。
“五只野兔子腊肉?你当我是什么人?”他突然笑得很狡诈,一个笑一个ji。“再加三瓶你上次带过来的极品酒。”
韩亦轩立即答应。“好,没问题。”
况伯他实在开心极了,他还忘不了上次韩亦轩带来的那一块野兔子腊肉和极品酒,那真是回味无穷,简直就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况伯就和韩亦轩坐在一边聊起来,之前,他居然还要装作很诚恳的模样问张小妤。“张郎,屠村的事件我可不可以跟毛毛说啊?”
张小妤干脆理都不理他,自己一个人走到一边,听都懒得听。
“我几乎敢肯定司徒四就是当年指使屠村的那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韩亦轩对张小妤说。
美酒佳肴的确有着神奇的力量,况伯几乎滴水不漏的将当年屠村的事实很详细的讲给他听,所以,他现在心情很不错,他就拉着她的手,回去。
张小妤就任随着他拉着走。没有说话。
“况伯这个人其实也挺有趣的。”他似乎还没发现他旁边似乎已有怒火要烧起来了。“有件事,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知道况伯会突然大声说话,突然冒出来,你怎么还会被他吓到?
张小妤忽然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瞪着他。
韩亦轩现在才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好像不全了,他立即试探。“怎么了?你不高兴?因为况伯?”
“我发现你肯定是故意叫我来,被吓被气的。”张小妤说。
韩亦轩立即解释说。“我怎么敢呢?我敢吗?我不敢。”
他竟然学况伯说话,取笑她,可恨极了,她已跑过去一脚又一脚想踩在他脚上,却怎么踩都踩不中,嘴巴上还不停的说还笑还笑……
韩阁学院,大门外。
宫舳站立在大门外,时不时的还朝街头那边瞄,像是在等人。
她在等韩亦轩,昨天跟他分手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安,像是会发生什么大事,她曾找过他,却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回家,她不敢这么慌乱的到处去找,不仅会让自己害怕,还会吓坏别人。
她只有等。
没等多久之后,她果然就看到他从街头慢慢的走过来,他的身边还有张小妤。
他们也看到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张小妤见到她之后就立即凑过去他耳边,好像说了什么话就走了。说话的时候还瞄了她一眼。
“刚才小妤她跟你说什么?”宫舳还是温柔的问,她没有表现得不安。
“没说什么。”韩亦轩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事,立即解释说。“她不是说你。”
宫舳的神情好像不相信,韩亦轩又立即移开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她躲开他的目光,说。“我只是看你……看看小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又说。“刚才,我看她好好的,也不像有什么事,我……”
“没事是不是?”韩亦轩立即打断她的话。“我倒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宫舳还来不及问什么事,他就拉着她走。
韩阁学院,第七号训练场。
训练场里没有花没有人,还是什么都没有,便连那一座座堆起来像座坟墓的土堆都不见了。
只有一个人,现在花白雪竟一个人蹲在训练场一块空地上,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上她写的那些字和图案,似已看得出了神。
韩亦轩和宫舳走进训练场,就看到花白雪蹲在那,他们都实在想不明白简直像只猴子一刻都静不下来的花白雪居然这么安静专心,韩亦轩忍不住说。“小妹,你在看什么?”
花白雪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就算突然灵感涌现的学痴,也不会有她这么静。
这猴子究竟又在想什么捉弄人的法子呢?韩亦轩的好奇心也不禁被她引了起来。
于是,他就拉着宫舳也蹲了下去,蹲在花白雪身旁,花白雪的眼睛盯着什么地方看,他们的眼睛就也盯着什么地方看。
这处地方显然也已很久没有人来过,地上的草长得又嫩又柔,外边的那棵十多米高的大树虽然枝繁叶茂,树上好像还长出过果实,树下却很干净。
空地上她写的字和图案,凌乱而奇怪,韩亦轩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花白雪究竟在看什么想什么。
花白雪忽然说。“这地本是我叔父在世时,颐养天年的地……”
韩亦轩知道她叔父就是韩阁学院前任校长花华夏,也就是现任校长任斯的启蒙老师。
花白雪说。“自从四年前我叔父过世,任校长就将这地给了梅子坞。梅子坞一向都很懒,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韩亦轩终于又忍不住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花白雪霍然转过脸看了他和宫舳一眼,就又盯着这地看。
她又皱起了眉头。“前些天,梅子坞叫我来这里捉旃,我挖了很多坑,之后……之后竟然就没了。”
她问韩亦轩。“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也忘记了一些事?”韩亦轩问她。
“恩。”花白雪忽然瞪大了眼睛瞪着他,好像现在才发现到身边的这个人是韩亦轩。“你来这里干什么?”
韩亦轩说。“我是来看……我是来找你的。”
花白雪说。“找我有什么事?”
宫舳说。“他有些话想问你。”
花白雪板起了脸,看了看他,居然只是对宫舳说。“他不是经常说我骗他捉弄他吗,我说的话他还敢信?”
韩亦轩笑了笑。“你说的话,我还不是每次都信了吗,难道你也忘了?”
花白雪忽然又看看他,眨了眨眼,也忽然笑了。
韩亦轩也笑了,他忽然发觉花白雪静下来不捉弄他的时候,看来真是个又美丽又大方的好女孩。
她又板起了脸。“很多事情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韩亦轩问她。“你是从那一天的事情就开始不记得了?”
花白雪说。“好像是五天前。”
韩亦轩说。“张郎前些天在韩阁学院后山发生了一些事,事后她却全记不得了。这事,你听说没听说?”
花白雪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我怀疑我也得了像她那样的病。”
韩亦轩眼里露出思考的表情。“以前我好像没看见过这里有棵大树?”
花白雪说。“这里好像以前就没有大树,我挖的坑,现在也不见了。”
宫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