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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偿命

    韩阁学院,第八训练场。

    “还差一点点,‘越界’这个时空阵法就结好了。没想到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将越界阵法弄得这么完美,真不简单。”这人看着地上泛着淡淡白光的阵法,自得其乐的说。

    这人自然便是梅子坞。

    “你应该知道我要你救的那个人是谁。”蓝隽看着梅子坞疲惫的模样,眼神变得很奇怪,似内疚、更似感激。

    “我知道。”梅子坞说。

    “你可以不答应的。”

    第八训练场在室内,有点昏暗。隐约中,蓝隽的双眼似乎已带点泪光。

    “蓝大老师你都已经开口了,我敢不答应么?”梅子坞最后在阵法上点了一下,便微笑着看着蓝隽说。“我不敢。”

    蓝隽她已被感动了,感动得要哭,双眼已泛着泪光,她却微笑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太丢脸,毕竟上了年纪的女人,感动得要哭的模样总不会太好看。

    “阵法已经结好了,我可得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要不然,明天起来的模样实在不能见人,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的。”

    梅子坞已离开了第八训练场,蓝隽却没走,她的双眼一直都没离开过阵法半点。

    她知道阵法不会无缘无故的消逝,也知道这个阵法一定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昱哥一命,可,她的内心却不停的挣扎,她又在犹豫,犹豫到底该不该救昱哥?

    慢慢的靠近阵地,以她的能力,就算越界阵法启动了,她也有能力将阵法摧毁。

    她没有这么做,她看了看阵地,便转过身走了出去。

    突然,训练场内响起了一声很平静的声音,没有节奏没有情感,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的不满的吼叫。

    “你不该瞒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的。”

    听到这声音,蓝隽整个人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窟里,一下子僵硬了,目光中充满着害怕甚至恐惧。

    阴暗的角落里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一个高贵高傲的年轻人。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他的模样刚好还隐藏在阴暗里。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试图瞒着我做别的事。哪怕这个人是你。”高贵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很犀利,天上地下绝对没有比他的眼神更犀利的眼睛。

    蓝隽没有说话,她的身体似乎已有点颤抖,她的目光却没有避开高贵年轻人犀利的目光,她似乎并不是真的恐惧。

    “我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高贵年轻人转过了身,要走了。

    “你真的肯放过他?”蓝隽很清楚这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必须知道这人为什么不阻止她。

    “为什么不肯?”高贵的年轻人的身影已没入了黑暗。

    “韩昱的存在虽然对我们以后的计划是个极大的威胁,但也并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秘密,留着他,实行我们计划的过程一定有趣多了。”

    蓝隽只觉身体在渐渐的僵硬麻木,热血一下子冰冷下来,冷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现在怀疑自己二十多年前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或者,所有的事实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不承认事实的人,也在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错误,最后才发现才承认人生本就不该一错再错——

    这是多么可笑多么无奈的悲哀——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际已变得这么昏暗,暗得似乎看不清外面的路,蓝隽也看不清她以后的路了,或者便从她刚才看清他的那刻起,她的路便模糊了。

    难道只有他消失了,她的路才豁然开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怎么漫长的黑夜,也总有过去的一刻,黎明总不会太远!

    第八训练场到韩阁学院后院的这条路并不算太远,梅子坞只是实在有点疲惫了,走到他家前面的那一片竹林的时候,他已恨不得家里那张大大的有点怪怪的臭味的大床就在他面前,一倒下去,刚好就睡在床上。

    这场大雨实在有点可恨,要不是这场大雨下得实在有点大,他也不需要在疲惫的状态下,再在身体周围结下一道遮风挡雨的结界。

    他发誓,以后天气不太好的时候,一定要带把伞,像他这么高大的身型这么大的年纪,还能保持着这么健康的身心,毕竟不容易,总不能被一场雨打垮了。

    他笑了笑,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决定。

    举起手,推开门。

    门还没推开,他突然停下了所有的举动,就停在门前,这一刹那,他的整个脸忽然僵硬了,就像一个逃脱了很久很久的神偷回到家,突然发现家里有人来过一样。

    不同的是,梅子坞他没有害怕也没有逃,像他这么高大的身型的人也不像是个会逃的人,就算要逃也是闯进来的那个人逃。因为他已累了,已不想再逃了,既然逃得这么累,干脆就永远不逃。

    门开,他已走了进去,脸上恢复了那一副逗趣的嘴脸,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之后,他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一只字一只字说。“你回来晚了。”

    这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让人厌恶,想吐。

    梅子坞沉默了一会,又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说。“你来晚了。”

    那人没有看梅子坞,他看的是他的手,比女人还细长细嫩的手,说。“的确来晚了,足足晚了五个月。”

    “来晚了,总比不能来好,不过……”梅子坞笑得更逗趣,说。“既然来了,再走,就没那么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你现在这个模样比以前更让人讨厌,蓝隽难怪十年来都看不上你。”那人说。

    握住酒杯的手,依然很稳定,就像一点都听不出那人说的讨厌的话。

    “你知道不知道飞飞临死之前对我说了什么?”

    那人的手也抓得紧紧的,整张脸一下子绷紧了,梅子坞都看在眼里,接着说。“飞飞她说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住进了宁家,遇见了你,只是她不能……”

    一道白光打断了梅子坞的话,一道随时随地便可取人性命的白光。这道白光从那人紧握的手骤然间发过来的,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梅子坞及时扔出手中的酒杯,化了那一道白光。

    “你不配提起这个名字,你不配。”那人的脸色很是难看,这话强忍着没有吼出来。

    “我是不配提起飞飞,但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你。”梅子坞又倒了一杯酒,天蓝色的酒,就像当年飞飞倒在他面前时,伤口流出的液体一样。“尽管这个真相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我还是必须郑重的再告诉你一次,飞飞只是别人安插在你们宁家的一颗杀人的棋子,她的目的就是要毁了你们宁家。”

    那人他的身体在抽cu,胃在ji挛,双手紧紧的抓成拳,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不让自己泪流。

    梅子坞看着手中的酒,甚至一眼都没去看那人,因为他知道一个人深心处记着另一个已死去的人时,别人一旦提起已死去的人,还活着的人的心一痛起来,便痛彻心扉,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有经历过,他看见过,很久很久之前在这人身上看见过,所以他知道,可,他也必须说。当痛苦,痛到最尽头的时候,人就会忘记痛,他希望这人能真正的活过来。

    “本来飞飞她这次的任务已经毫无悬念了,可她却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他摸了摸鼻子,接着说。“对你下手,她做不到,所以,她只有毁了自己,她不愿被你看到她那个模样,就叫我……”

    “够了。”这两只字,那人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他的眼泪也滑落下来,他没有擦拭,他狠狠的盯着梅子坞,一只字一只字说。“别把你杀了飞飞这件事说得这么冠名堂皇,不管你怎么争辩,都不可原谅。”

    梅子坞他已转过了身,已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一个再怎么残忍的事实,讲了两三遍之后,再怎么逃避,都能接受得了一些的。接受了一些,已算是个开始,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梅子坞不是当事人,总不能让他一下子完全接受了这个非常残忍的事实。

    又一道白光扫射而出,随即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