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之事也是大事,岂会……”
李益突地握住了霍小玉的手腕,笑道:“郡主想问什么,不妨直言?不必这样绕着弯子说话,让下官猜你究竟是在乎云晚箫,还是在乎下官?”
霍小玉涩然笑笑,“李大人,你说我是在乎谁呢?”说着,霍小玉冰凉的手覆在了李益手背上,轻轻摩挲,小玉还记得,当初李益就喜欢她这样的小小挑逗,“云晚箫那样战功赫赫的将军,自然会是帝家的女婿,我再怎么喜欢,也是枉然。更何况,云晚箫若有心待我,又岂会让孟大人将我带走送回东都?说白了,我不过是他拿来邀功的献品罢了。”霍小玉说得凄凉,眼底盈盈地浮了一层泪花,看得人心疼。
李益冷嗤道:“帝家女婿?呵呵,只怕只有阎罗王会要他做女婿!”说完,李益叹了一声,“可惜,你现在才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也可惜,如今我已成亲,你跟我终究也是错过了……”
“真的错过了么?”霍小玉问的凄凉,心头却忐忑难安,为何云晚箫尚未与吐蕃军交锋,李益便断言云晚箫会见阎王?
李益心念一动,“你若回了洛阳,便是德安郡主,婚事只能由陛下做主……”
“我若不回洛阳呢?”霍小玉幽幽问道,“我若愿意被你金屋藏娇,你可愿意留下小玉怜惜?”
李益又惊又喜,“你……你说什么?”
“深宫寂寞,与其嫁个素未谋面之人,不如留在你身边,得你一世怜惜。”霍小玉继续说道,“其实,今日真要感谢李大人折返。”
“哦?”
霍小玉点点头,“云晚箫怕我中途逃脱,还专门差了栖霞一路侍奉,说是侍奉,倒不如说是监管。大人方才说搜查,这栖霞害怕连累自家将军,反倒是胆颤心惊地跑了。”说完,霍小玉握紧了李益的手,“大人,若是你心里还有小玉,可敢留小玉在身边?小玉不图富贵,不想做什么德安郡主,只想与良人相守一世!”
李益心跳得厉害,眼前的美人如今梨花带雨,看得人心疼之极,他忍不撰霍小玉搂入怀中,“小玉,你可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好久……”
“那就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趁孟大人现在在外面,先带我离开!”霍小玉的声音好似蛊惑,一点点地侵染着李益的心,让李益沉醉得更加厉害。
“好!”李益重重点头,金屋藏娇,享齐人之福,今后的日子该是怎样的幸福?他李益岂能错过?
烛影摇曳,这房外的众人明明瞧见了两个依偎的影子,暗暗艳羡李益的艳福,却浑然不知大堂中的孟长青已走得无影无踪。
李益环视了一眼房间,拉着霍小玉来到窗口,道:“我先给你找个安顿的地方,来,跟我走!”李益贪婪地一环霍小玉的纤腰,抱着霍小玉一起跳出了房间。
李益双脚才落地,便被一只手狠狠捂住了口鼻,只觉颈上挨了重重一击,眼前随即一片黑暗,无声地昏倒在了雪地中。
孟长青急忙道:“少夫人,快走!”
霍小玉点点头,却指向了兴州的方向,“孟先生,我要去兴州!李益带兵进驻长安,绝对不简单!我担心晚晚!”
孟长青愕了一下,摇头道:“那里危险,若是云将军知道我将你带回去……”
“若是忘心师太知道你有危险,她定会赶来你身边,不是么?”霍小玉抿唇一笑,笑得坦然,“人生八苦,爱别离,我不想受这个苦,只想不管生死,与晚晚并肩而行。她说过的,就凭她比我高一点点,她就会为我撑起一片天,既然如此,我去她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孟长青沉默不语,犹豫不决。
霍小玉骤然跪在雪地之中,却挺直了脊梁,笑得无畏无惧,“有情在心,何惧风雪?良人在旁,又何惧生死?我霍小玉怕的是——一人独活!”
夜色昏暗,却掩不佐小玉双眸清澈若水的眸光,那里满满的都是对晚箫的牵挂。
孟长青想到了忘心师太,他分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是怎样的苦,他清清楚楚。
“好!我带你去兴州!”孟长青重重点头,连忙扶起了霍小玉,“当务之急我们要找个村落换身衣裳!”
“嗯!”霍小玉点点头,可心头的阴霾却从此挥之不去。
长安是晚箫大军的后方,李益进驻长安怎会笃定晚箫会见阎罗?都是大唐子民,岂会在国家存亡之际暗下杀手?
霍小玉摇了摇头,挥去心底的种种猜测,只留下一个心念——到晚晚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