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在半腰上停了下来,这就让我感觉到一地不对劲。我连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却见他那黄褐色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神采,他正笑着盯着我,那条像长了一条条小蚂蟥的舌头不断地舔弄他的嘴唇,绿色的浓浆“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台阶上,看起来让人作呕。
这下我忽然想了起来,刚刚小杂毛就说过了,只要他们一旦离开,这里的鬼打墙的阵法就会发生削减,至于减到了什么程度却无从得知。从此刻尸傀的表现来看,显然他收到的鬼眼的影响已经减弱,可他到底能不能冲到我面前,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尸傀就这样看着我,我也这样看着尸傀,但我手里却死死地握着刘一手的拐棍,毕竟现在我手里有了一根像样的武器了,到底是胆子也壮了一些。想当初我也是大战过那么多的尸傀,可谓战功显赫,现在不过就这一个尸傀,我又岂会怕他?
我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可无法控制,已经开始不自觉颤抖地双腿却出卖了我自己,此刻我真是前所未有的害怕。身边没有了小杂毛和刘一手,如此孤身一人,恐怕我就是被他吃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恐怖的事情越想越恐怖,可越恐怖却又要想,根本就不受控制。
尸傀终于又开始动了,他盯着我,此刻好像就是一头野兽,其实他根本比野兽还要吓人,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我这次可以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了,不知道是他的脚步更重了还是这个鬼遮眼对我的影响也变小了。
我本能地想向后退,可一想到我一退后一会儿还是要回到远处,还不如省下力气,手里紧紧地抓住刘一手的那根拐杖,就当作一柄剑一样抓着,屏住呼吸,只想着一会儿要是他真能靠近我的话,我就狠狠地给他一下,争取先把他打下去再说。
脑中思绪万千,心念电转,一会儿我就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那个是亏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一股腥臭的风猛地就刮到我的脸上,熏得我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
机会是一瞬间,我就知道了不妙,这次果然不一样了,此前尸傀虽然也走到这里,可那感觉不一样,那时候感觉跟尸傀之间还隔着一堵看不到的墙,可现在那堵墙不见了,尸傀就这样近在咫尺了。
我抬头看着他,他却伸着舌头看着我,双手已经快要到了我的头顶了,我几乎没有犹豫,一下子就用拐棍抡了出去,这下我早就蓄势而发,可谓是用了我的全身力气。
这一拐杖下去,我是朝着他的脑袋打的,可是他却反应很快的抬起了手来,这下子他看起来没什么事情,而我倒是被震得虎口欲裂,生疼。感觉手臂里面的那一根筋都在疼,我差点没把刘一手的拐杖给扔了。
尸傀似乎也吃痛,他盯着我,脸上好想有一丝情感,可我却无法真正地分辨,只是周身那阴冷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了。我明白,他肯定是发怒了,我不明白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我也没有这个时间思考,我只能一把又抓紧拐杖向后退去。
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我就单手抓着拐杖一阵狂魔乱舞,边挥舞边后退,爬上了台阶,也不管一会儿会不会再回到远处。
可我刚想后退,却忽然发现,手里的拐棍抽不动了,竟然被尸傀抓在了他的爪子里。说是爪子实在是因为他那双手黒得好像碳一样,还长着长长的指甲。此刻他抓住了拐杖,本来我应该立即松开,可我却没有第一时间松开。
我竟然也死死地抓着拐杖,尸傀的力量好像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我拼命地抓住拐杖后,他居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地夺走。这一发现让我忽然起了一些心思,看来这个尸傀也只是身体比较硬,但力量却没有那么大。
尤其是感觉到了拐杖上传来的那股温热的感觉,让我身心都有一种好像有如神助的力量,尤其是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日我在西山头上大战那写尸傀的一幕幕场景,那时虽然有香灰,可我记得我当时的身体好像十分灵活,远比此刻自己要厉害。
到底是那个地方不一样呢?眼前的那个尸傀跟那天的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我能感觉到,那些尸傀随便来一个也不是我现在的样子能对付的,哪里还能在这里僵持着,难道,那天就因为那一竹筒的香灰不成么?
我脑中想着,就这样和尸傀对视着,忽然,我反应过来,一丝明悟涌现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