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一股让幽龙无法抗拒的力量冲击着他的身体,一层层褐色的树皮把他逐层包裹起来,强大的生长力势不可挡的将他不断推向高处,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和尽情的延伸感。
幽龙发现自己被变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确切地说,变成一株高大历久的槐树。
遒劲粗壮的枝干,茂盛浓密的青葱小叶,一串串垂吊下来,如白色铃铛的槐花,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这一变化完全出乎幽龙的意料。幻境竟然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无法动弹的四肢,不能使用的能力,让幽龙感觉这一切都既真实又可笑。
“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吗?”树是没有嘴的,他无法张开已完全不知去向的嘴唇,只能在心里默想着,他知道对方听得见。
“王子殿下,有些事情,当你以为是个玩笑的时候,其实一场挑战的开始。”一个声音在幽龙的耳边响起,这是传心之术。这声音{浑厚、饱满、还极富感召力。语气中的威慑力完全高于刚刚离开的阿若和因陀罗。幽龙知道,同他说话的,正是这已变得具备思想的轮法无相幻境。
“哼,把我变成一棵完全不能动的老树就是你的试炼,我的挑战?”
“世间世事,皆为心显。因此明心才得以见性。切勿轻视。王子殿下,为你打造的第一个试炼开始了。”
随着幻境声音的消失,幽龙发现周围环境也变了。
这是一个小村庄。
一排排低低的砖瓦房、土墙房,偶有间两三层高的楼房夹杂其中,显得格外突兀。一层层的梯田旖旎、蜿蜒,将山村包围起来。梯田上有发呆的牛和不断耕作的老农。
一条小河在村边和梯田下穿行,河边黄的、蓝的、紫的、绿的野花恣意的开放着,即便无人欣赏,也要展现自己的颜色。
变成老洋槐的幽龙。正站在村头一处空地上,在他的脚下坐着好些村民,有一边做针线一边唠嗑的妇女,有追追打打嬉戏的孩童,有抽着叶子烟独自惆怅的老汉。显然,这一块平地是以老洋槐为中心的村“文化广场”。
说实话,幽龙很难分清这四围幻境的虚实,不知是幻境太厉害,还是它真如因陀罗所说,连接着三界六道的真实。已经放弃了挣扎了。拥有极高视线的他,唯有冷冷的注视着脚下的人们,很想知道到底幻境给予自己的试炼到底是什么。
三个玩闹的孩子跑到老洋槐的背后。
“不如我们来结拜吧,像电视里演的那三个人一样。”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十岁的样子,黝黑、瘦削的脸庞,有一种不太符合年龄的滑头。“我爷爷说,这棵老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很灵验的。许愿、结拜的话可以实现。”
“我才不要呢。”他身旁一个稍矮一点的小女孩撅着嘴说。不知是刚刚玩得太疯。还是原本就没有怎么梳头,她两个羊角辫很乱很毛糙。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她眉清目秀的标致脸蛋。“不要结拜。那是三个男的。我是女的,才不跟你们结拜呢。再说,你和土蛋本来就是就是亲兄弟。结啥拜?”
叫土蛋的是一个更小一点的男孩,同哥哥的瘦削不同,他长得虎头虎脑,肥嘟嘟的小脸蛋被鼻涕和灰土装饰着。他的年纪更小。只有六、七岁,笑起来很憨实。听到女孩提到自己的名字,他有点不好意思。用脏得已经发亮的袖口狠狠擦一下鼻涕,望着女孩傻笑。
“你懂什么,我这是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两兄弟呢。”男孩被抢白,不服气。
“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女孩依旧理直气壮。
“呃我们可以一直保护你。村里谁都不敢欺负你。”男孩想了一个他觉得很优渥的条件。“土蛋,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小桃花要是被欺负,你一定第一个冲在前面,是吗?”
土蛋望着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
似乎被土蛋的实诚的模样打动了,叫小桃花的女孩想了一下,一口答应了,“好,你们可不能食言。不过你要立个字据,以后要是做不到,我就退出你们。”女孩子还是要比男孩精明些。
“好。”男孩看了一眼老洋槐,“我们就刻在这树上,字据就永远都在。”说完小男孩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小折叠刀,靠近老洋槐,在上面刻着:铁蛋、土蛋永远保护小桃花。
幽龙感到一阵刺痛。
“哎、哎,你怎么刻小名儿,要刻大名。”小桃花不满意的叫起来。
“这样啊,”铁蛋一副“我怎么没有想到过的”表情。“好吧,我在旁边再刻一遍。”正想重新再来一次,一声沉重的吼声在他们背后响起。
“死娃子,又乱搞这棵树!”在他们身后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胡子灰白的老者,“这是我们村的宝树,不要乱来!都给我走!”
“老村长!”铁蛋惊呼,“土蛋快跑!”说话间,小桃花已经跑开了。铁蛋也不顾弟弟,撒丫子的跑。反应有点迟钝的土蛋,被老村长用烟杆重重的敲在头上。疼痛才使得他奔跑起来。
“一群死娃子!”老村长走进洋槐树,遗憾、心疼的抚摸着铁蛋新刻的刀痕,嘴里咒骂了一遍,他依恋地摸索着树干往上看,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惊呼,“灵芝!”
听到他的声音,幽龙将视线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在树干的中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长出了一朵巴掌大小、伞面油黑、厚实的灵芝。
听到老村长的惊呼,树下的村民们都过来围观。果真是一株灵芝。
很快,全村的人也都跑来围观,议论纷纷。
“这可是稀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