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的刀痕留下的伤疤,这伤疤,分明是被挑断手筋而留下来的。
这两道疤痕像是两把钢刀,刺得李云轩的心不停的滴血。
冷潇雨静静地坐着,如同入定的大师般,那被水洗了无数遍,已经泛白的长袍,依旧干净整洁,李云轩隐约能够看到原来淡蓝色衣袍的模样。
再看冷潇雨的双脚,李云轩感觉周身一阵剧痛袭来,冷潇雨的双脚被套上了沉重的脚镣,脚踝的地方也留有明显的伤疤,之前所受种种酷刑与折磨,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是永难抹平的,同时也刻骨一般的铭记在李云轩的内心深处。
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冲向冷潇雨,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冷潇雨的脚边,泪雨滂沱,嗓音沙哑:“爹爹,轩儿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转向柳含月,李云轩已经泣不成声:“娘亲,轩儿来迟了。。。。。。来迟了。。。。。。”
陡然间的呼喊,让冷潇雨与柳含月同时睁大了双目。
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少年,两人目光相对,眼里有不可思议的惊喜与万千的不确定。
冷潇雨轻抬手臂,他想伸手抚摸一下李云轩的脸庞,但却无能为了的垂下了双手,他的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废掉了,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李云轩,脸上闪过的是万般的疑惑。
李云轩见状,依旧跪着挪向冷潇雨,轻轻抓住冷潇雨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庞:“爹爹,您不记得了吗?我是轩儿,是轩儿,是您的侄儿。。。。。。李云轩。”
冷潇雨眼中蓄满了泪,他怎么可能忘记?
二十年前的并州,二十年前的冷府,二十年前的兄弟情深,二十年前的欢声笑语,依稀就在眼前。
当年张春华在冷府养伤,李薄云带着年幼的李云轩过府探望,他清楚的记得他抱起乖巧听话的李云轩,那温馨开怀的一幕。
“轩儿,让伯伯看看你又长肉肉了没?”
“哎哟,伯伯都快要举不动轩儿了,轩儿如今是越来越重了,再过几年伯伯可就抱不动你了哦。”
“二伯父,你快些再长大些,这样就就可以一直抱着轩儿了。”…
稚嫩的童音还在耳旁萦绕,冷潇雨哪能有丝毫的忘却?
“轩儿,以后喊干爹哦。”
“干爹!”
李云轩那脆生生的一声干爹,叫的冷潇雨一颗男儿赤血丹心,都变得温软起来,似乎随时要被化掉一般。
二十年了。。。。。。
冷潇雨突然惊醒,他颤抖着双手在李云轩脸上轻轻的抚摸,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李云轩,声音颤抖:“轩儿,真的是你吗?”
李云轩点头道:“是我,干爹,你。。。。。。”李云轩扶着冷潇雨的手臂:“爹爹,轩儿无能,这个时候才找到你和娘亲。。。。。。”
冷潇雨连连摇头:“不对,这。。。。。。不该是这样的。”
李云轩一阵疑惑,却见冷潇雨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慢慢的将双手也收了回去,转过头对木桌另一边的柳含月说道:“他不是我们的轩儿。”
柳含月点点头,目光中有几分清明,她轻声道:“就算他不是我们的轩儿,我还是想看看他。”说罢,柳含月朝李云轩点点头,李云轩含泪走向柳含月。
李云轩在柳含月面前跪下,双手被柳含月轻轻拉住。
柳含月并没有遭受冷潇雨那般酷刑,本就娇弱的柳含月,被囚禁在这常年不见艳阳的密室之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靓丽与妩媚,有的只是眼角的憔悴,眉梢的疲累。
她轻轻捧起李云轩的脸庞,端详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再叫一声娘亲。”柳含月言语中尽是期盼跟不舍。
李云轩含着泪,沙哑的唤一声:“娘亲。。。。。。”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柳含月双膝上。
柳含月替李云轩擦去眼泪,温柔的如同春日的暖阳:“轩儿,乖,不哭。。。。。。”话未说完,她自己反倒泪落两行。
“娘亲。。。。。。”
冷潇雨打断李云轩的话,冷声道:“你走吧,你不是我们的轩儿。”
李云轩回头欲辩解,冷潇雨一个冷冷的眼神,让李云轩心中一阵酸痛:“为什么?爹。。。。。。娘亲,你们为什么不认轩儿?”
“因为我们的轩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坠崖身亡了。”冷潇雨仰天长叹:“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