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药瓶的标签上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名字,后面的介绍也有很多是我不懂的心理学术语,这会儿被徐医生这么一问,再加上那谢文初那副德行,让我有点没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在吃,至少,三年以上。()”
“每天几片?”
“没什么规律,有时候不吃,有时候一天吃很多次,一次两三片吧。”我说。
徐医生把化验的单子递给我,我愣是没看明白,总感觉字在动,没办法看到眼里。
徐医生说:“这药能止痛安定不假,但是副作用很多,伤脾胃,有植物成分,时间长了会有依赖性。以前我在黑市上见过,一般是给晚期的癌症病人用,相当于杜冷丁、吗啡之类,而且谢医生自己添加过其他的成分,效果会更强,对脑神经的伤害也更大。”
我浑身恶寒,拿着那张单子的手不停的颤抖。
医源性药物依赖虽然没有吸毒那么严重,可当停药的时候也会产生戒断反应,如果成瘾,停药跟戒毒差不多。我不知道沈翊现在到底情况如何,但绝对没有到那种地步,谢文初给他开这种药,让我觉得没有必要,而且过分。
徐医生带我到办公室里坐下,接着说:“还是要确定他到底吃了多久,是不是一直是这种药片和成分,还有没有其他药物搭配,之后才能下结论。至于这种药肯定不能再吃,他自己本身精神就不太好,偶尔一次还好,时间长了,对他而言只有百害而无一益,反而会加重他的精神分裂,记忆也会受损。他的情况吃点麦角胺或者西比灵都可以,但都只是在当时止痛,没有什么治疗效果,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还是建议你带他本人来做一次彻底的检查。”
我点头,胸口却空空荡荡,他要是肯听我的,早就没谢文初什么事了。
我问徐医生:“他现在的人格有时候会变来变去,是不是也跟这种药有关系?”
“你说的人格裂变,我们一般还是定义为精神分裂的一类,我不能肯定的说一定有关系,但像他这样自己不按量的乱吃药,会打乱身体各机制的规律体系,再加上大脑的混乱,确实会加促他病情的恶化。”
我愣愣的坐在他的对面,攥着手里的单子,挺直脊背,问:“停药的话,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的减少药量?”
徐医生想了想,说:“他之前也不是每天吃,这种药物还是直接戒断更好,吃一天伤一天,他头疼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记忆问题,因为什么触碰到了他不愿意回忆的那个点上,心理因素要大过生理,能忍就让他忍一忍。一开始可能会日夜颠倒,很难入睡,别让他吃安眠药,我可以给他开点来士普,抗焦虑和抑郁,每天早上一片就可以。烟酒也要戒,作息能规律就规律,平时多出去活动活动,你也多跟他沟通一下,精神类疾病单靠他一个人是很难治愈的,还需要身边能有一个理解他和陪伴的人,这比我们这些医生说多少都强。”
我应了声,看了一眼谢文初那间办公室的方向,“谢文初今天怎么不在?您知道吗?”
“他昨天就抱恙请了一周的假,上午他助理来收拾了点东西,也没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徐医生微微叹息一声,说:“听几个护士说,他有个女友,早几年失踪了,谢文初一直在找,说是最近有了什么消息,现在可能是去他女友的家里了。这医院里的人都说他痴情,倒没几个真正关心他医术的,可惜了他父亲的名声,全败在了他手里,院长也只在乎他能不能赚钱,没考虑过病患。我过完今年,也不打算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帮着别人害人,我心里有愧。”
我震惊的被钉在了原地,张婶说谢文初去找过沈翊,那现在他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
徐婉宁分明是死了,他之前不相信,现在说有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缠成一团的疑惑在我脑海里萦绕,以至于一时忽视了徐医生的存在,等他叫了我好几遍之后,才回过神来,他后面的话也才刚刚传入耳蜗。
“您有什么打算吗?”我怔怔的问。
徐医生浅浅的微笑一下,反问我:“对了,赵老师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心里又一次被震动,惊诧的问道:“什么时候?”
“下周吧,具体日子还没定,她没有联系你吗?”
我摇摇头,徐医生抱歉的微微耸了耸肩膀,说:“看来我做了一件很差劲的事,毁掉了她的惊喜。”
“我们……从她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也不知道老师她还记不记得我。”我说着有些伤感,想起了过去刚到医院实习的那段时间,每天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赵老师身后问东问西,对一切都像个好奇宝宝,跟前辈之前也相处的融洽。那也是我脑海里大多数快乐的一片剪影,时间越长,就越是怀念起来。
徐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开了张单子,跟我一块儿去拿了药,送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不放心的说:“小乔,可以的话,还是别跟谢文初有太多的往来了,他治疗的办法很多都是我们这些传统医学所否认的,很多都没有得到过验证,他这样做,跟拿病人做实验差不多。我知道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