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他也是用暖身子的理由来骗我,没杯子,抱着瓶子灌,一口就醉了。之后的感觉……很难受。”
他没有任何表情,我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还傻乎乎的问他:“什么酒啊?”
他说:“千山。”
我想了想,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家乐福就有,以他的酒量,怎么会醉。
我说:“那你们的任务呢?”
话出口的那一刻,我忽然被锤醒了似的,一口就醉,那酒肯定有问题,是晕了还差不多。
“我压根就没出营地,他让人把我送回了宿舍,他们几个在巡逻的时候遇上了另一队武装,起了冲突,后来一死三伤。之后我去完成别的任务,伤了个警察,去坐牢,认识王圳,跟陈锐,进百乐,到现在也没再回去过,连他葬的地方都不敢进。”沈翊回忆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只是疲累。
大概这世上比让你死更痛苦的,是看着身边对自己好的人一个个死去,而最难过的事情,就是你已经没办法去难过,只像具行尸走肉。
我们俩都没再开口,直到听到手机铃声。我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递给沈翊之后,他看着好像认识,又有点不确定,接了没多长时间脸色就有点难看,对那边说现在不方便,等见面再谈。那头说了点什么,沈翊沉默许久,最后说了梨园的地址,像是让他过来。
我拿碗盛汤,沈翊眉头紧锁,说:“是武亮。”
“他找你干什么,知道你给他捐钱的事了?”我猜测着,想是不是能解除误会,结果沈翊吸了口气,说:“他想找你。”
我把汤递到他手上,有点奇怪,“找我干什么?”
沈翊语气沉沉,问我:“你入过骨髓库?”
“以前在中华骨髓库当过志愿者……”我怔怔,懵了,“他不会是说,我跟双双可以配型?”
沈翊点了点头,我说:“不会这么巧吧?”
沈翊不说话,好像在表达就是这么巧,我是信缘分这东西的,但是总觉得太巧合了,又说:“医生没给我打过电话,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我之前捐献过一次,骨髓库那边很少会去找人做二次捐献,而且我那时候还经历过苏娜那事儿,前年又生了孩子,所以医院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倒是觉得很正常。这种捐献者的资料是保密的,武亮又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女儿可以配型,不过这倒是说得通上次在照片里拍到他的事情。
沈翊说:“我不知道,他会过来一趟。”
我有点按捺不住的激动,沈翊声音泛冷,对我说:“武亮说你们的相合度很高,手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他希望跟你聊一聊,不管你出什么条件都可以。”
异基因配型的相合概率比起亲属要低得多,如果我和双双真的可以,那这也是一件好事。
沈翊转过头来看着我,询问我的意见,看得出是很想就双双的,但还是说:“如果你不想答应,也不用顾忌什么,全听你自己的意愿。”
我自然是同意,只要能做。
那天外面那么深的雪,也不知道武亮是怎么走这么久山路上来的,进门的时候浑身都sh透了,人很憔悴,脸色发青,眼窝深深的陷下去。
我们到了单独的房间里去说,避免打扰老爹他们。
武亮浑身冻得直发抖,我给他拿了毛巾擦了擦,又从沈翊的柜子里抱出来了好几厚厚的大毛毯,他一直看着我,牙齿直打颤,喝过几口热水之后,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了检测报告。
上面的数据对比跟沈翊说的一样。
武亮在我们面前表现出的是一种卑微的祈求,手扣在一起,垂着头,嗓子嘶哑的说:“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我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真的等不起了,医生如果还找不到配型,她熬不过三个月……”
他话说不下去便哽咽,艰难的看着我说:“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乔小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能理解一个当家长的心情。我们为了给她治病,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那些捐款也全都是债。我知道我没立场来这儿求你们,可我没法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上等死,只要你肯救救她,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尽量去满足,哪怕我不再做警察。”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看眼沈翊。武亮误会我是要征求沈翊的意见,他同意才肯捐,抹了把脸,竭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陆智的资料,我可以给你。”
沈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流星一样很快消失,淡淡的看着武亮忙手忙脚的从那个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放到了沈翊面前,强作平静的说:“这是我的诚意,我可以拿到他全部的履历,如果你肯让你的妻子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会把它们全数交到你手上。”
沈翊不动,我把袋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张学员证,云南警官学院。
说:
对武亮来说,孩子比职责和公德更重,所以这个人有时候可能比较容易被利用。算上这次他已经说过两次可以不再做警察了,被冤枉这么多年,孩子这样家里也有压力,他心里其实也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