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里。
在很久之后的日子里,我又常常想,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那样,我希望我永远不会有知道答案的一天,因为缄默不言,也许让人失望,却总不会给人绝望。
只可惜,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蓉蓉最后被赵嘉齐抱回了房间里,张婶给她打了水擦脸,赵嘉齐把毛巾接了过去,守在边,浸了温水,细细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关了门,默默走到沈翊身边的位置坐下,把他放倒下来,枕在了我的腿上,手指一点点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消解掉那些看得到的烦恼,在蓉蓉这件事之外,又想起他醒着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那个人格,会就这样消失吗?再也不出现?还有他说要小心罗婧,别相信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到底在我们进到房间里之前,她和沈翊之间发生了什么,沈翊身上这些刀痕,真的是他自残所得,还是说,跟罗婧有关。只是那样的话,他怎么又肯让罗婧离开,还为她证明清白。罗婧是袁颢的人,袁颢是他战败的敌人,他若是要斩草除根,更加削弱袁颢,完全可以编造一个故事来,用他受伤这个借口来除掉罗婧,陈锐定然是不会为了她来破坏和沈翊之间的关系。至于袁颢,他连从小长大的程辉都可以出卖放弃,还有什么人能值得他冒险?
说起程辉,他害死了艾米,我恨他毁了那个女孩儿,可如今他也死了,却平白让人生出一丝凄凉的氛围来。
听说程辉入狱之后,袁颢没跟他见过一面,在得知他保不出来之后,也很快就放弃了。
陈锐在程辉执行之前,托了人去与他见了一面,带了个口信出来,是给袁颢的,让他有机会,就脱身。
袁颢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一身丧服,去领了程辉的骨灰,一直没下葬,听百乐人的闲谈说,是放在了自己的家里。
我一直以为身后事这种东西,不如生前好好待人,因为做的再多,人没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意义,只是现在,我经历过死别之后,才发现这种想法错了。
我倚在靠背上,看着电视机里折射出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影像,一股怪异的苦涩爬山虎一样遮满了整面心墙,吞噬掉下面的光,我便咀嚼到了一味呼吸的艰辛。
沈翊动了动,我低头看到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眉宇间又锁了起来,眼皮翻了翻又闭上,我揽了揽他,把他扶起来,兑了杯柠檬水给他喝。他手捏着眉心,从衣服的口袋里翻药丸吞下去,缓缓地呼吸了很久,胸口的起伏才渐渐规律下来。
“感觉怎么样?”我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沈翊勉力支撑着身体,扫了一眼周围,阖目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说:“我带你来的。”
“我记得我现在应该在跟吴朗的人……”他说着顿了一下,抬手看了眼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敛了眉梢,眼睑也垂了下去,在动物的世界里,是一副示弱和顺从的样子。
我看着他发呆,他嘴唇还是很干,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有些羸弱,不说远了,跟一年前相比,也差了很多。
“出现的是谁?”他冷不丁的问我。
我怔怔,“你知道?”
他摇了摇头,说:“有时候,能感觉到一点,心里会莫名的烦躁,想起……想起一些事。”
他以前就有这么些人格,也没说过能感觉到,而烦躁不会是那几个的原因,他能感到的,应该是谢文初创造的那一个,口中的一些事,大概是我和周岩。
我自己有了个数,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听到他问我:“我有没有……对你动手?”
我轻轻摇头,沈翊像是不信,眼睛里的忧郁重了几分。他有抑郁症的病史,我不知道这种病会不会复发,用力的攥紧他的手,问:“你刚才有什么感觉?很烦躁吗?”
“没有。”他顿顿,“很累。我只记得在酒店的事情,忽然很想睡,怎么都提不起精神,后来只好先走,但是上了车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醒过来就是在这里。”
我把前面看到他和罗婧的事情告诉他,然后隐瞒些事,说:“你说你想看乐乐,所以我才带你过来的,之后你就睡着了,真的没有做别的,也没有打过我,你别多想。”
沈翊默默思量着,没有说话。
我把陈锐来过,说的话他告诉他,他依旧是沉默,然后点了点头,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静静地坐着,过了会儿,声音平淡道:“乔绫,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了。”
“怎么忽然这样想?”我当然希望他早一天放手,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想要下决心的原由和契机。
他缓缓摸过火机,烟就在旁边,却没拿,只是打亮了火苗,盯着上面稳稳地火光,若有所思的说:“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已经不再适合做这行。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办法控制,而且对身边的人有了威胁。我可能,没办法再多走下去。”
说:
┭┮﹏┭┮ 人格不稳定总感觉好危险,还是……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