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爽的江风吹过,曾骏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仿佛要将肺腑里的浊气尽数呼出來。
“唉。”
突然,隔壁阳台传來一声叹息,曾骏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靓丽身影落寞的站在阳台上,对着灯光璀璨的江面暗自叹息。
曾骏刚才下线的时候沒有留意好友列表的情况,不知道冰蓝什么时候已经下线,并且站在阳台上对着江面倒影的对岸的灯火独自叹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么巧,看夜景啊。”曾骏不是一个善于搭讪的人,此时也想不出别的更合适的语言作为开场白。
冰蓝回头看了曾骏一眼,阳台微弱灯光照耀下绝美的脸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回答道:“嗯,看夜景。”
“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曾骏迟疑着说,眼光从冰蓝的脸上向下,结果发觉冰蓝的右手握着半杯红酒。
“要不要过來喝一杯。”冰蓝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
“嗯。”
冰蓝知道曾骏“嗯。”的意思是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喝酒,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沒有回答。
曾骏又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到:“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说着重新返回房间,随意往身上套了一件衣服,拉开房门朝外面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像做贼似得哧溜一声溜进了隔壁冰蓝的房间。
曾骏从冰蓝手中接过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猩红的液体随着舌尖的轻轻一卷,在口腔里转了一圈。
也许是受到冰蓝情绪的感染,红酒在口腔里旋转,似乎只有微酸微涩的味道,却品不出葡萄酒独有的浓郁醇香。
“这酒,好像味道不怎么样。”曾骏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心情不美,酒的滋味当然不可能会美。”冰蓝用身体遮挡住了昂贵红酒的酒瓶,沒有看曾骏,目光依然停留在江面倒影的灯火之上,继续说,“家里人又催我了。”
“什么。”
冰蓝转过身來,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曾骏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曾骏低头,躲避冰蓝灼灼的目光,无言以对。
“你是个混蛋。”冰蓝生气道。
曾骏痛苦的皱着眉头说道:“别…别逼我,这件事情我真的还沒有想好,我…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你可知道这种事情越是拖下去对我们两个人的伤害就会越深。”冰蓝口气严厉的质问道。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曾骏无言以对唯有道歉。
有一句话叫做“怎么选择都是伤。”曾骏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说这话的那个人当时的心境,是啊怎么选择都是伤。
“道歉有什么用,你这个混蛋,你是天底下最混的大混蛋。”冰蓝突然扑上來双手不停的用力捶打着曾骏的胸口,捶着捶着就扑在曾骏的肩膀上呜呜的苦了起來。
“家里个三差五的逼我回去相亲,我已经快要顶不住了,我真的快要顶不住了,呜呜呜……”
曾骏的双手悬在空中,迟疑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颤抖着落到了冰蓝的背上,然后用力将冰蓝紧紧的搂在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逼你的,我知道你对瞳漾的感情,尤其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可是,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呜呜呜……”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我宁愿你直接拒绝我然后选择了瞳漾,这样就彻底断了我心里头的想念,当时或许会很痛,但是再深的伤口总能…用时间医治……”
……
冰蓝伏在曾骏的肩膀哭哭啼啼的说着。
沈家大小姐,沈氏未來的继承人,青年一辈中有名的精英天才,平时在外人眼里那是何等的风光,具有何等的女王风范,然而这个人现在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伤心的哭泣。
听着冰蓝的抽泣声,曾骏内心被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填满,辜负天,辜负地,不仅辜负了瞳漾,也辜负了冰蓝对自己的厚爱,此时曾骏觉得自己确实是天底下最混蛋的那个人。
突然,胸中一股热气上涌,直冲脑门,曾骏猛然推开冰蓝,抡起手掌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手掌与脸颊亲密接触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瞬间爬上了曾骏的右边脸颊。
冰蓝顿时慌了神,急忙扑过來双手死死掐住曾骏正准备往自己左边脸颊招呼下去的左手,哭喊道:“你疯了,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