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再现,他似乎感觉全身上下被灌注了无穷的力量。
“既然太后命问,张仪便据实回答。逾月之前,草民张仪乃与友人游历至大秦西疆,竟然见到秦军出西方三郡征战西来之敌。“
“我大秦连年征讨西戎,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吗?”
“一开始,草民也是如此认为,但是却见秦军规模之巨,就算张仪当年在朝中效犬马之力时,也是罕有的规模。且登上一处山峦,观瞧对决,惊见那西来之敌,规模甚终,驱使的巨大攻城机械完全不似游牧民族,竟然还不乏战象等庞然巨兽!“
此言一处,宣太后的面色一沉,显现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又回到原状。
足见其心机、政治经验之深厚。
“那先生以为呢?”她老辣地将皮球回传给了张仪。
张仪淡然一笑,坦率答道:“我虽然不知详细,却知此乃无比强大之敌,前所未见、前所未有,恐比东方之六国诸侯、西方、北方之蛮族之威胁更大!”
“纵使再百般强大,也并非我大秦铁师之对手,我军不日便终会得胜!难道先生认为,我秦军将会不敌”
张仪心道,这奇女子果然言辞犀利,比列位文臣辩客还难应付,但以他纵横捭阖之修为,又怎会着”道“?
他连忙深鞠一礼:“张仪丝毫不怀疑秦军必胜,只是见场上战况焦灼,恐胜利之后,军兵劳顿,不利于对峙赵、魏、韩、楚等国啊!”
此言显然击中了宣太后的要害,她何尝不知张仪这是委婉地提醒她、大王与列位重臣。
休说是秦军失败,就是取胜了,巨大的消耗,还怎么兴师征伐诸国,一统中原呢?
秦昭襄王嬴稷端坐王位,丝毫不为所动,却也是目光灼灼,似乎颇具智慧之光。
他常年在燕国作为质子的经历,令他练就了超常隐忍的性格。
当下太后主政的形势所驱,纵使他已有策略也必会三缄其口。
稍许沉默之后,那宣太后竟然轻移莲步走下玉阶,直引得群臣一阵低低地惊呼。
张仪不敢正视,直至她来到近前,方才偷眼撇去。
这传说中名唤做芈八子的女人,虽然甚为太后,却从面容体态之上显得相当年轻。
直至只有张仪与自己两个才能够听清的距离之上,她方才双唇轻启,几乎是一字一顿道:”那么丞相可有何等办法呢?“
张仪不由得心中一凛,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他不敢应承此称呼,只是径顾自向下说去:“张仪却有一计策,不知能够当着太后讲起”
宣太后缓缓说道:“自秦武王登位,你出走魏国,我大秦帝国丞相之位一直空缺,不曾有人担当,我试问,你张仪可曾面君辞去过丞相一职,大王可曾批准?”
张仪闻言大惊,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好立即跪下,拜上两拜。
宣太后见状不禁莞尔,显然她扳回了一局,这才稍微弯曲身体,接近张仪耳边轻声说道:“如若先生良策可助大秦脱困,那么大秦之丞相便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