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名号易位呢?
大和尚说不能,释迦牟尼只有一个,不可多得。下一个非是释迦的道,自不能用释迦的名。
他又问,果真有天智卓绝之辈,走释迦同样的道呢!
和尚说不可能,你见过两件完全相同的叶子么?
青年摇头道,没见过,大师见过世间所有叶子?知道它们无有相同?
大和尚呆滞了,瞪大眼睛纠结很久说不出话,然后指着他哎呀呀道,你这人真的钻牛角尖,本和尚论辩机锋讲的是大智慧,胜场均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佛门明言,和某个不要脸的臭牛鼻子不一样,动手动脚的。你别逼老衲动手啊!
大和尚卷起袖口准备干架。青年收了折扇说,我知道大师说的都是对的,可你总不能不让别人说错的吧!您向往灵山,那是极乐之地,偏偏有人不喜欢呀!至少您口中的牛鼻子,更喜欢道祖莲花。
大和尚很认真的说,别扯那些,什么灵山啊莲花的,有没有都不好说。若非俗事缠身命不该绝,老衲就去看一看了。
折扇青年很吃惊,他知道这世间无两的大和尚,绝非正经人等,但如此认真的质疑灵山,不啻于质疑自身道统。
回想起来,当时和尚的认真与现在的林枫一般无二。大和尚并非真想一看灵山,一看佛祖真容与罗汉真身,世上何来灵山?他是活得太久、太累了!
方文拍拍林枫的肩膀,青年转头,听到一声比他更认真的话,“日后有机会,定当与你策马,同游许阳大好江河!”
声音坚定,铿锵有力!
林枫眉梢一挑,豁然笑道:“说定了?”
“说定了!”
板上钉钉的两人四目相对,瞳孔坚如礁石熠熠生辉。折扇扇动不停,两人感受同一股微风,脚踩同一块砖石。铿锵的声音还未散去。
合上折扇,方文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巴掌撞击声十分响亮,青年鼓足力让糊涂兄吃个苦头。两人收回手掌,掌心泛红巴掌微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文说。
林枫心说你君子我不是,但一想自己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个男人。君子和男人之间的约定,几乎等同君子之约,双方都不会缺席。
“别说驷马,八匹马都追不上!”青年哈哈大笑,拉着他钻上马车,一人乘车一人驾车,马蹄搓动地面的老马打了一个响鼻,折扇青年拍拍马背,老马迈开步子,辘辘向东行驶。
公主府宅门中,身为掌司的女子从门后走出,目送马车远去。她斜靠朱红门框,身段风情,盈满笑意的眉梢随车沿流苏前后微晃,手腕自然垂下,不知何时刺出一根银簪,血线蜿蜒如蛇,落地殷红。
女子黛眉微蹙,一点点将银簪推回皓腕之中,殷红狂流不止,她姣好脸蛋冷静至极,俨如不知疼痛的死尸。
有丫鬟匆匆路过,被她招徕打扫血迹,丫鬟脸蛋茫然,问为何会有血迹?女子扬扬手腕说里面的针刺出来了。
丫鬟更茫然,突然扑倒在地上,后脑插着一根银簪。豆蔻初开的少女,含苞未放便黯然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