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无月,寒风拂面,二基楼位于教学区的边缘,紧挨东边的荒地,整栋楼东西狭长伏于地面,似沉睡的野兽。
姚胖等到人,裹紧领口,引我们由正门而入,进得楼中,朝右一拐,一条长长的甬道出现在眼前。一阵阴风带着丝丝腥气自尽头吹来,那冷,深入骨髓,那寒,悸动灵魂,仿佛站在地狱入口,对面便是尸山血海。
姚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一缩,一紧外套,往我这边靠了靠。
“待会不要说话,全听会长一人指挥”姚胖低声叮嘱。甬道内寂静悄然,只闻“哒哒”的脚步和姚胖粗重的呼吸。
不久走到尽头,旁边一间教室透出亮光,姚胖一推门,白色光芒驱散了黑暗。不过那光不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倒夹杂着淡淡血腥之气。
教室内人不少,桌椅板凳都被堆在四周,十几个青年男女围在中央,他们眼神专注,紧盯前方,我们进门也毫无反应。
往前靠了靠,找了缺口之处往里一望,瞬间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中央,应当就是会长了,他头戴兜帽,身着黑袍,全身只露一张脸出来,那张脸惨白无半点血色,颧骨高耸,眉毛稀疏,眼内瞳仁竟是灰色,毫无光泽。
不过令人震惊的景象还在他身侧。他左臂高举,一个圆柱型如鸟笼一般的罩子被提在手中,罩子通体黑色,顶部有铁链相连,像极古时的一种暗器:血滴子。
更诡异的是那罩子之下还吊着半截身体,腰部以上已消失不见,裤管之下一双脚无力地垂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上升。似乎那罩子之中真有一个未知的通道,将人吞吸进去。
我紧盯半截躯体,连呼吸也忘记了,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如此反常之事,闻之骇然,何况亲眼所见。
片刻之后,那双脚也消失其中,果真如姚胖所说,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会长将罩子慢慢放下,罩子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那分量应当不轻。一道尖厉刺耳的声音从会长口中发出,如二胡拉弦一般。
“天之将倾,末日将临,混元圣教,再临人间,引浊世中人,渡此灾劫。”念过一段诗文,会长一顿又道:“每月过半,会送两名信徒往无厄之界,如今还剩一人,你们哪位愿舍此尘世,从此无忧无苦,极乐永生。”
此语一处,围观的男女皆面面相觑,有目露狂热,有面带惊惧,有启齿欲言,有缩首欲退,不过没有一人发出声音,都在思虑之中。既然人为社会之人,便有许多难以割舍之情物,虽说无厄之界诱惑极大,片刻之间要作此决断,依旧是难上加难。
“我去!”弱弱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众人转目望去,一个瘦矮的男生站了出来。
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胡茬,苦闷的眼神都在揭示他对生活的厌烦。
“过来这边!”刺耳的声音念道,黑色的罩子再次被提起。男生稍一迟疑,毅然站在罩子之下。
罩子缓缓落下,遮住男生头颅之时,顶部铁链猛地拉紧,如磁铁吸附重物一般。
不多时,男生的手脚开始抽cu,从微微抖动到剧烈晃动,那铁链也随之哗哗作响。血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