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说动他迁祖坟,也算是本事,要知道,打扰老人家的安宁,那可是要冒风险的。
我刚刚吃完饭,正是那个吃饱饭没事干的人,见有热闹可以看,自然不会错过,便知会了爸爸一声,出了家门去。
空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道,四面八方的屋子里都时不时钻出个人来,追逐着空中的一缕白眼,那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就是指路的灯塔。
我从家里出来,从一片竹林中的小路中穿过,经过一口井,再从前面的田埂穿过去,来到一片已经收割了的玉米地。
那片玉米地,早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这些人还真是无聊得蛋疼啊,速度居然比我还快。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去,我才看见,人群正中围着的,除了麻子之外,还有个身穿道袍的人,也就一二十岁模样,却偏要打扮得老里老气,我估摸着是要衬托一下相师这个身份。手里拿着个大罗盘,上面雕刻满了各种复杂的线路,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反正是不明白的,便只顾着看热闹。
“叶大师,难道这就是我家祖坟所在了?是不是只要迁了坟,我也就可以时来运转了?”麻子对这道士点头哈腰,说话的语气都低了三分,就好像古时候见了官老爷的屁民。
被称作叶大师的这道士装模作样地在罗盘上看了看,然后清了清嗓子,微微向后昂起头,一双眼睛向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麻子,轻描淡写道:“那是自然,逆天改命对于我来说也不在话下,改个风水简直易如反掌。”
也得亏他生得比麻子要高一些,又站在一个小土堆上,不然这乜视的眼神就没了用武之地了。
想起自己马上就能够时来运转了,麻子喜不自胜,本来就生得又粗又浓的眉毛还要向上翘起,在他那生满麻子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我不由得心中腹诽,长成这样还穷到死,活该单身一辈子。
他急不可耐地在手上吐了口唾沫,ca起脚边的铁锹就准备开挖,却被这道士紧急叫停。
“咦咦咦,弄啥嘞?我让你开始挖了吗?”
麻子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铲子,被道士这一喊,顿时歪了个角度,铲子插ji土里,差点把自个儿脚指头给切下来。
“干什么啊?”
人群顿时有一些骚乱,大家议论纷纷。
道士更是洋洋得意,摸了摸还没生出来的胡须,仿佛超然物外,他淡淡地说道:“如今正是午时,阳气最足,现在挖出来,那叫暴尸,要真是那样,神仙也救你不得。”
麻子一听,自己刚才差点就把自己给害死了,顿时脚下一软,要不是有铁锹扶着早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大师啊,那我现在要怎么搞?”
这种言听计从的感觉真好啊。小道士陶醉一番,然后伸手往旁边一指,道:“你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打桩,然后用帆布把这里遮起来。”
麻子恍然大悟,满脸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道:“啊,我还在想大师为什么要我带这么多东西,原来是早就已经想到了。”
道士被这一夸奖,顿时更觉得自己高瞻远瞩起来。
帆布本身就重,再加上这块帆布一展开就跟一亭子似的,一个人连拿都拿不动,更不要说搭起来。当下,麻子便以一顿饭的许诺,当场招募了几个力气大的村民,几个人同心协力把帆布展开,系在竖好的四根竹竿上,成了个四面透风的棚子。
当然,这还不算完,道士又让麻子弄了一副上好的棺木来。作为经常接触古董的我来说,稍微一眼便能看出,这棺木木质紧实,绝非寻常材料制作,想必至少也是百年松那一级别的了。
一看这棺木,我顿时就疑惑了,这麻子难不成发财了,这棺木没个万儿八千的可做不出来,麻子能有那闲钱?
后来我听说,连这棺木和请道士的费用,也是那个亲戚给出的。
麻子居然还真有个发财亲戚,这个消息在村子里传开,大家自然对他刮目相看。但是每次问他,他都笑而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所以这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可不敢确定。
闲言少叙,再来看眼前。凉棚搭建起来了,新的棺木也已经准备好了,道士终于开口,指着地下,道:“向下四尺,必见棺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