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得到的一把毒箭。”师父只来得急说这样一句。
巨蟒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月,对危险的感知自然超乎寻常,师父这管子戳过去,它也不敢硬接,只好又缩了回去,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师父想要戳中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师父大喊道:“我来拖住它,你们快离开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为我们争取逃生的时间然后我们……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家出身不好,山沟沟里的,努力读书,来到首都,一毕业就失业,还好师父将什么都不懂的我收留,领着薪水,做的事情却不多,更多的是在学习。可以这样说,我跟师父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从学校里学到的知识中,盗墓是最被痛恨的一种行为之一,它意味着珍贵的文物被毁坏,意味着……总而言之,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当我知道师父居然是盗墓者的那一刻,我震惊了,我有想过离开,甚至于想过去揭发他。但是后来我并没有,他跟我说起了他过去的故事,后来,我竟也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了。与其这些古代工匠智慧的结晶埋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如把它们挖掘出来呈现在世人面前。师父告诉我,他是守规矩的,至今从不主动破坏任何遗物,同时,他也对那些破坏规矩的同行们深恶痛绝。
这几年下来,我跟师父的感情,可以说已经几乎达到了亲人的地步,只要是我感兴趣的,而他又知道的,他绝对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我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毫不夸张地说,比我前面十几年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加起来还要有用得多。
他才是我最重要的老师。虽然有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似乎冷酷无情得可怕,就比如说霍夫斯基去引开粽子的时候,他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悲伤,仿佛只要能带给我们安全,就算霍夫斯基死掉了,那也是物有所值。
但是为又想起了《史记》食货志里面说的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世界,小到每个人,大到整个世界,任何事情,这句话绝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因此,权衡利弊,牺牲霍夫斯基,保全三个人,绝对没有错。如果你真要说什么人道主义,那我觉得就纯粹是圣母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所谓人道主义的前提就是回报率。
“你特么疯了?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当然还是要一起出去。你让我们走?我们走到哪里去?”军哥的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这偌大的溶洞里面都产生了强烈的回声,震得我耳朵似乎都要聋了。
他瘦小的身体里,竟然能爆发出这样强大的能量。脖子上一条青筋爆出来,看着就好像是热带雨林里大树的气根。脸上绷紧得连皱纹都没有了,脸上红通通像喝醉了酒。
师父苦笑着说:“走吧,它的速度那么快,我们怎么可能跑的掉?走吧走吧,你们走。以后这小家伙帮我帮衬着点。”他指了指我。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军哥一巴掌拍在师父的肩膀上,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走。”
他二话不说,抓着师父的手就开始跑起来。我二话不说抢过师父手里的合金管,大声喊道:“我来。”
霍夫斯基手里的枪这个时候也不再吝啬子弹,上膛之后突突突地就往蟒蛇身上招呼,反正已经相互攻击过了,根本就不可能握手言和,再说蟒蛇也没手,所以就只好想下手为强了。
让我放心的是,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还没有进化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霍夫斯基的行为成功挑起了蟒蛇的怒火,它像弹簧一样往前面一窜,就是好几米的距离。我们距离它本就不过几米,就算刚才拉了点距离,那也完全不够看。
它张开血盆大口,朝霍夫斯基咬了下去,我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霍夫斯基会不会也步了老龚的后尘?
毕竟是当兵出来的,要是普通人,面对这一口,十有都会吓得连动都不会动了。这霍夫斯基却不然,反正已经无法躲避,等着那嘴巴下来,他不退反进,手里的枪直接送进了蟒蛇的嘴巴,同时扣动了扳机。
枪声大作,几个血洞从蟒蛇的头顶炸开,腥臭的血液让人作呕。
子弹打完,霍夫斯基也不恋战,任由蟒蛇咬着这枪,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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