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程乐这样一说,所有事都变得一团糟了,几乎不可能有隐瞒下去的可能。
李茹莉平静的目光落在了程乐肥胖的红脸上,她凝视那双混浊的眼眸,确认这家伙的确是醉了--事实上,这才是李茹莉对仗剑扣最多分的地方。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会是个在酒后向人说出帮派内部事情的人,即使只是些不算机密的事情也不例外。
如果只是帮派的高端战力不足,白剑愿意向任何合作者提供高手的租借服务。可是仗剑既没有足够强大的战力,门主也似乎不是个口密和能干的家伙,对于应否合作一事,李茹莉便有所保留了。
当然,一切得交由俱乐部去决定,她这次主要的任务另有其他,与丰阳的仗剑接触只是顺路而已,要不是刚好与段飞的任务在同一地,根本就不可能排上她的日程。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闲得慌的段飞听到有入侵者,忽然兴致勃勃地说道:“李姐,我可以找那些人过两招吗?没有元婴在,这里也太无聊了,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嘛。”
抬眼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程威,李茹莉微笑着说:“也好,要是你能杀光三个的话就算你一分,去试试看吧。”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段飞眼睛一亮,当下便有力地答到。接着他迅速从物品栏中取出一把老旧的长剑,脚下一踏,便轻描淡写地走到了厅堂的中央,他享受着那些普通帮派的惊讶眼光,再迈开脚步,转眼便已经站在了大门之前。
三个人便有一分!
段飞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些小事上得一分,他原本以为在自己成为白剑的核心成员前,只能可怜地拿着基础的两分。但机会现在就放在了他的面前了,抛开其他竞争者的机会,就在他的眼前!
然而当他站在厅堂的大门前方时,却看到门外那场倾盆大雨之中,不知道站着了一个默不作声、身上裹着斗篷、脸上还戴上白色陶瓷面具的怪人。
“让开。”
那怪人侧着脑袋,雨水从他那张诡异的面具上源源不绝地滑落,他以明显虚假、并经过变化的声音说道:“不想死的话,就让开,我不想与白剑为敌。”
段飞嗤笑了一声,剑鞘指天,剑柄指地,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嘲讽地说道:“垃圾,你也配与白剑为敌?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说就说。”怪人仰头望着他,平淡地说道:“35%。”
话音刚落,怪人便骤然发力,地面轰的一声龟裂粉碎开来,同时漫天的雨水以他为圆心,瞬间便向外炸开。下一刻,段飞甚至来不及拔剑,那个被冰冷钢铁所保护的拳头便狠狠地击中他的腹部。
接着,噗的一声血肉撕裂声,厅堂中的所有人都听到这干脆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然后便看见刚刚还帅气地离开的段飞,在巨大的惯性的带动下,于厅堂亮丽的地板上冲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并在地上拖出一条足有十来米长的血路,便再也不动了。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会事,又是一声炸裂空气的巨大轰鸣从门外传来,如雷呜一般,一道黑白双互缠绕的闪电直接砸碎大门前方的两席桌子,满台的食物酒水被其附带的猛烈劲风卷起,最后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接轰在正与弟弟拉扯的程乐身上。
轰隆一声,灰尘漫天飘扬,食物木屑散落一地,几个被波及的帮众甚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这一击的速度很快,快到李茹莉不禁猜测,如果这一戟是朝她袭来,她能否反应得过来--她想,尽管自己来不及救下近在咫尺的程乐,但如果目标是她的话,却也不会让人如此轻易便得手。
她好奇地抬眼望向身前,只见程乐这胖子被黑白双色的重戟贯穿胸膛,四肢张开,以可笑的姿势被牢固地钉在那块刻有“仗剑”二字的金漆牌匾之下。
腥臭的鲜血沿着墙壁的裂痕流落,他身上那件华美的衣衫也被染得通红--他已经死了,在反应过来前视野便已经变得一片黑暗。即使换成李茹莉本人受到这种重创,也活不了多久,这不是人类这种族可以轻易承受的致死重创。
与此同时,浑身滴着水珠的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段飞身前,他蹲下身,近距离看着动弹不得的段飞,面具上冰冷的雨水流落在他的脸上,好一会,才轻声地问道:
“来,让我们现在看看谁才是不配说话的垃圾。我猜是你,怎样,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