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向别处。这时,一位衣着考究的男子突然走上前,似乎是要询问些什么。
季鹭正想着该如何应对。
莱娜一见,立即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到了一旁交谈。
季鹭再抬眼看舞池时,那对主舞者早已没了身影。
这么快就完了?还真是一时兴起。季鹭感慨着。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在她眼前忽现忽动,叫她无法忽视。
她朝着那个模糊身影的方向看去。
季鹭一愣。是刚才那个面具男人。他此刻正拿着一份糕点,向这边走过来。
这个人的目标是自己。男人的双眼不离季鹭,里面透着又深又浓的某种冷意。
他很快走到季鹭面前,男人微微俯下身,没有说话,却嘴角一勾,朝她笑了笑。
季鹭怔了会儿。男人将手上的那份糕点放到了她的膝盖上。然后走了。
季鹭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逐渐不见,才看向膝盖上的碟子里的糕点。
是一枚精致的苏梅糕。她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就把碟子拿开。手里直接拿着这个糕点。
她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有梅的清香气,还是那般栩栩如生,如工笔描画的造型。
季鹭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东西翻了过来。
一块极小的红色微时视面器嵌在里头。她轻轻把那东西拿出来,却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打开了它的按钮。
一个画面在季鹭脑海中浮现。超大全息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海因茨。
有一点季鹭可以肯定的就是。刚才那个人肯定不是海因茨,并且也并非他的手下。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给她这个东西?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季鹭想到了不久之前的事。自己肯定不是不治而愈,海因茨一定在暗中做了什么,拿到了解药或者是其他。
但就她这几天观察来看。海因茨应该没受伤……可是为什么,有时候他看上去很奇怪?
由于她打开了微视器,因此里面的讯息直接接入了她大脑中,生成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画面——在脑海中。同时,画面中还时不时传来几句话。
“想办法把你身边的那个人甩开,到一个地方……”脑中画面开始变换。就像是在教她路线怎么走一样,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地方。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你想知道海因茨怎么了吗?”
……
有人说,萨恩的夜是红洋花。外表热情洋溢,美艳撩人,内里却高不可攀,冷峻而疏离。
这大概是因为不夜城的灯火辉煌,以及物欲横流下人心淡漠——两者的鲜明对比。
季鹭走至宴厅的一处偏僻露台。宴厅在煦山的半腰,她站在露台上望出去,一边是璀璨繁华的萨恩,一边是孤寂沉默的海洋。
有浪花拍打的声音。现在望下去,海洋与夜完全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
整个城市就像被夜从头到脚地包裹了起来,只有中心部分还亮着一小簇星火——竟让人心生暖意。
天边有几颗碎星。月色正灿盛。
那个男人就逆着月光,负手站立。在季鹭进来的一瞬,身后通往露台的门自动关上了,瞬间将这里变成了一个不受打扰的小天地。
男人朝季鹭礼节性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季鹭扫了眼他身前的座位,没有动作。
似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男人无谓地耸了耸肩。
他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季鹭只能隐约看见他的下巴。应该是之前的那个面具男。季鹭心下想。
男人点了点头,开口。季鹭看见他的下巴微微动了,就屏息等待着他的话。
“你体内原本的毒,不是一般的东西。是罗布尔星球针对你基因所制的基因病毒。”男人抬眸扫了眼季鹭惊诧却强自镇定的神情,弯了唇角,“这种独一无二的基因病毒,没有什么解药。现今最好的办法,是将这种病毒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当然,你很幸运。海因茨愿意替你受罪。”这句话带着些嘲意。
季鹭联想到了海因茨有时令她感到陌生的神情,又想到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默默地把这些事情掩盖了下去。心下顿时酸涩起来。
“更让人的难过的是……”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这种基因毒的确是针对你的基因,但是真正要对付的,却是海因茨。”
“因为这种新研发出的基因毒,只有宿主一旦转移,才会开始噬主。倘若海因茨不是因为心切于你,他怎么会这么急着就把毒从你身上转移走呢?”
男人忽然鼓起了掌。
他神色鄙夷而不屑,“真是令人感动——宇宙中高等文明的第一执政,居然会产生了这种……没用的感情。”
“我不认为,一个机械人,可以评价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