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陛下驭龙宾天前的一刻曾下了口谕,要求立珍妃为后,并让五皇子继位!”
成国公乾太卓一开口,就震动了殿中的群臣。
陛下临死前下了五皇子继位的口谕?
在场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乾太卓这句话的干系有多么巨大。虽说众人心中都清楚,老皇帝对宋家没有好感,又宠爱珍妃,连带着喜欢上了五皇子。而先前的一连串举动,也证明了的确打算将五皇子推上位。然而,终究是差了最后一步!
有没有这一步,很重要!
“谁能证明?”
大皇子派系的官员并不会轻信乾太卓的话,又或者就算这位帝国擎天柱拿出了证据,这些死党也不会承认。毕竟不是每个大皇子战车上的臣子都能改换门庭的,一些牵连太深的人哪怕明知形势不利,也只能硬着头皮撑到底!
乾太卓既然敢矫诏,自然是有底气,毫不犹豫的道:“当时在场的御医可以为之做证!”
因为老皇帝距离油尽灯枯还有一些时日,导致群臣都没想到乾元基会死的这么突兀,附近自然也没有多少人。只要控制了那两名最先赶过去的御医,乾太卓不信他们两个敢不听话。
片刻之后,两名当时就在偏殿、第一时间赶过去救治的御医被禁卫军团士兵带上太极殿。
议论纷纷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被文武百官、两大皇党派系的人一起看过来,御医李峰自然是满心的紧张。作为昨夜第一个到场的御医,他当然知道乾太卓的话是假的。老皇帝死的太快,虽然的确是想说什么,但一句遗言都没交代出来。如果自己现在乱说话,万一日后翻案。往小了说叫欺君,往大了说搞不好就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这样的变故,打死李峰也不想往里掺和。
然而,不久前那些人冷冰冰的话,仍旧记在他的心里。倘若自己不照做,只怕立刻就会横死当场。家人也会跟着一并遭殃。以乾太卓的身份,捏死他们两个不要太简单。
一个是日后可能翻案,一个是现在就死。
该怎么做,似乎一目了然!
两名御医的回答,并不出乎预料,而且惊人的一致。一口咬定老皇帝驾崩前下了口谕:立珍妃为后、让五皇子继位!
“难道,陛下真的下了口谕?”
见两名御医说的话一字不差,殿中的群臣有些相信了。他们此时并没怀疑老皇帝的死因有蹊跷,而先前乾元基的意图又足够了然。因此大部分殿中官员都倾向于承认这份口谕。
此外,五皇子在朝堂中的优势,和成国公乾太卓的支持,也直接影响了不少文武官员的态度。
眼看着形势开始向五皇子派系这边倾斜,殿中的五皇子乾明昊虽然脸上仍有悲戚,但眼里却忍不住闪过喜色。虽说老皇帝驾崩的确可疑,但在御医并没发现明显问题的情况下,他并不能贸然张扬。但借助乾太卓这一手漂亮的矫诏和假传口谕。自己还是重新占据了极大优势。
一旦本次朝议达成一致,承认了这份先皇口谕的合法性。那乾明昊顺利继位登基可能性将达到九成。
到那时,大皇子纵然不甘也难以翻案了!
可以说,局面演变到这个地步,虽然有波折,但还是在五皇子派系掌握中的。可成国公和五皇子派系万万没想到的是,大皇子党羽既然做出了最后一搏的举动。就断然没有就此收手的想法。眼见局面十分不利,果断拿出了自己预防万一的后手。
巧的是,大皇子手中的王牌跟五皇子党的手法惊人的一致。
同样是矫诏!
唯一不同的是,掌握了禁宫的五皇子派系,顺应形势选择了伪造口谕。而大皇子派系这边。压根就是伪造了一份真正的圣旨。
金丝银边、秀有龙纹、云纹,用正楷书写,格式、措辞无可挑剔,更加盖了帝国玉玺!
以大皇子的势力,想要弄出一份空白的圣旨,再偷偷借用一下玉玺大印,并非不可能的事。就算实在找不到机会,也可以伪造一个极其相似的假印。在封建时代的技术条件下,只要刻章者手艺足够巧夺天工,几乎不可能分辨的出来!
当大皇子的死党拿出这张圣旨的时候,整个太极殿再次陷入了死寂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顺阴阳之数,则河清海晏……朕年届六旬,在位三十五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今有皇子名明德,应天运而降生,续龙脉以延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释服布告,咸使闻知……”
最后的“钦此”二字,在大殿中长长的回响起来。片刻之后,太极殿一片哗然。
“这是矫诏!”
“从未听说过陛下留有这样一份传位圣旨!”
五皇子党羽的官员大怒,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怒斥、质疑这份圣旨的真实性。就连内政大臣、财务大臣等一应重臣,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皇帝在先前已经数次召见过他们,几位大臣当然知道老皇帝的真正心意。但眼下这份圣旨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老皇帝临死前改变了主意,还是真的是大皇子派系的矫诏?
就现在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无疑更大。因此,面对汹涌而来的质疑,几位重臣并没有出面制止或者平定殿内气氛,等于是放任了五皇子党羽的诘问。
“诸位安静!”
关键时刻,福王乾元毅忽然出人预料的开口了。
他的突然发声,让群臣包括成国公乾太卓都不由一愣。虽然几乎没有谁对这位贪婪成性、为人傲慢无能的亲王有好感,但单就身份而言,这位可是乾元基的亲弟弟。在涉及新皇继位的纷争上,发言权丝毫不亚于乾太卓。
眼见得众臣安静下来。看向自己,乾元毅眼睛眯了起来,走到殿中,大声道:“诸位应该都知道,皇位只有一人能做。但眼下,我那哥哥却给出了两份截然不同的的遗嘱。这显然不可能。因此,一份口谕、一份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