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砚刚才才在心里把昨晚的荒唐事定性为一夜’情,这年头这种事很常见,赵砚以前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早就不止一次听说过,现在发生在他身上,虽然思想上有点冲击,但还不至于无法接受。
但现在床单上的那几点血迹是什么鬼?
哪个女人会把第一次挥霍在一夜’情上?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床上那几点血迹又该怎么解释呢?那女人正好来了月事?或者身上哪儿破了皮?
赵砚发现自己的头更疼了,因为床上那几点血迹让他意识到昨晚的事好像无法当作一次寻常的一夜’情来对待,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的第一次,这件事恐怕还有后续的影响,赵砚现在有点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来找他,如果直接找到他宿舍还好一点,万一直接找到他们班教室,被同班那些同学知道这件事,如果对方是个美女,而且年纪还不大还好一点,如果是个又老又丑的女人,那他赵砚就无地自容了。
想到这里,赵砚不禁又看了一眼床单上那几点血迹,心想:还是第一次的女人,年龄应该不会很大吧?
紧接着又一个让他心里发虚的念头也冒了出来:万一是个老处’女呢?那就有很大的几率是个丑八怪啊!
血盆大口?
虎背熊腰?
肥头大耳?
大象腿?八戒肚?牛眼狮鼻?
脑海里越是幻想对方的形象,赵砚心里就越是惊恐,如果真的和那样一个女人上了床,他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以后还有什么脸见那些同学、朋友?
“草!日!喝酒误事啊!到底是哪个?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去哪儿了?”
赵砚心烦意乱地在床边走来走去,想到烦乱处,忍不住双手再头上一阵乱抓,把本来就乱糟糟的发型更是抓成了一团鸡\&039;窝。
……
赵砚在酒店房间里心烦意乱,越想越怕的时候,昨晚的女主角荀清已经开车进入翰林学院的大门。
依然是清丽出尘的气质,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是眼神略显散乱,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目光所及入目所见的情景,也搅乱了她的心湖。
和赵砚关于昨晚的记忆断片不同,和赵砚喝酒之前,她是完全清醒的,所以记得昨晚事情的前后。
荀清记得她就是在翰林学院校门刚进去的这里看见的赵砚,嗯,目前她还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叫赵砚。
因为见过赵砚练拳、练破风九式,所以她对赵砚的印象非常深刻,极其深刻,对他也有着很大的好奇与探究心理。
所以,昨晚在这里看见他喝醉了捉弄校友的一幕,她下意识地将车停在路边,她记得他昨晚听见她名字的第一反应是“殉情?你男人死了吗?”
大概是这句话!
然后又说他在葬情,埋葬自己的爱情。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勾起她心底最痛苦的回忆,记起那个追求她多年,最后却在她最后一次拒绝他表白的当天晚上,死在路边的积雪里的男人。
于是,看着赵砚醉酒后迷迷糊糊的模样,她突然很想喝酒了,然后就把他叫上她的车,去了醉美人酒吧。
她还记得最后是她把赵砚带进酒店的。
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她脱的,当时她好像是把他当成那个男人了,她的脑海里甚至还残留着昨夜她疯狂的愉悦,一切错误都是她自己酿成的。
不久前离开那酒店房间之前,她曾眼神复杂地凝视床上还在沉睡中的那个小伙子,昨夜毕竟是她的第一次,32年的生命中仅有的一次。
女人对于自己这方面的第一次总是感觉复杂的,即便是她荀清也不例外。
她荀清的第一次,居然给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这让她的心里格外复杂,但与赵砚醒来后的惊恐担心不同,她毕竟32岁了,她毕竟是荀清,与一般女人不同的荀清,所以,她心里虽然复杂,但也仅仅只是表现在眼神上。
除此之外,她没有尖叫、没有流泪,也没有失魂落魄。
对她来说,那个男人死后,她早就不再期待她这一生还能再拥有爱情,也因此,她早就知道她的第一次终究会给她不喜欢的男人,甚至那个男人也不喜欢她。
让她稍感欣慰的是——这个小男人虽然小了点,但模样还不错,也有点本事,拳法很好,还会早已失传的破风九式。
仔细想想,她的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小男人,也不算太糟糕。
经过学院大门那里的时候,荀清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昨晚遇见那个小男人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几片细小的啤酒瓶碎片,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荀清眼神有点复杂,心里却无喜无悲,早在那个男人死后,她就可以平静面对生命中的每一个意外,在她心中,昨晚的经历也是一个意外。
这也是她在那个小男人醒来之前离开的原因。
已经发生的事,她无法挽回,但她的理智一直超越情感,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一次意外最好就让它随风而去。
她的年龄、她的身份,他的年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无法走到一起,否则就是惊世骇俗,会搅乱很多人的生活,也会让很多人颜面无光,更会让她目前所面对的复杂困顿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掌控。
……
荀清到家的时候,父亲荀广元已经吃过早餐去上班了,母亲给她在锅里留了稀饭,还有几只锅贴。
“小清!你昨晚在哪里睡的?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呀?”
荀李夫人给女儿盛稀饭、拿锅贴的时候,随口问道。
“昨晚见到一个以前的老同学,多聊了一会,忘了时间,干脆就近找了酒店了!”
荀清眼睛没眨地给了回答,神情与平日无异,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昨晚丢了第一次。
“哪个同学呀?妈咪认识吗?”荀李夫人没有察觉到异样,顺着荀清的话问。
“你不认识的,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