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二代袖手旁观,偶尔指点一下,让他不至于走弯路,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夏目像是完全继承了他在魔术上的敏锐,天赋惊人举一反三,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一大张羊皮卷,二代在心中默算一下数据,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神色。
这是他引以为豪的后辈啊,连千姬都比不上。
调查一直持续到深夜,夏目终于抵抗不了生物钟,在推演一组数据的时候睡了过去,玄狐怜爱的摸摸他的脸颊,替他把数据补全了,轻手轻脚的抱他起来,要送到楼上的房间,一推门,银发的剑客等在门外,眼帘半阖,一听到动静就警觉地睁开,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习惯了熬夜这种事。
“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夏目需要休息。”二代散漫的说明一声,眸光一闪,轻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被绑架的是门外顾问沢田家光的孩子吧?彭格列适龄的也只有他了,至于绑架原因,我猜是内部出了叛徒,然后叛徒勾结魔术师把那孩子送到爱尔兰,企图以此为砝码要挟彭格列。”
银发剑客瞬间紧绷起来,他到底年轻,虽然继承剑帝之位,在他身上还是少了五年的光阴,面对活了几千年的二代,气弱不是一点半点,更何况二代作为慈悲仁爱的天狐中罕见的那只,一向擅长玩弄这些情报,凭借近妖的智商进行汇总,得到最接近事实的结论。
“夏目之前见过沢田家光,如果你提一句是他的孩子,夏目拼着今晚不睡也会为你分析完毕,他一直是这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该知道,如果我有什么居心,你早死在这里了。”
二代轻笑,绕过银发的剑客,孔雀蓝的羽织逶迤铺展,似乎包含着最深沉的冷漠,斯夸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联络彭格列的发信器滴滴响动了一下。
“喂,路斯利亚,给老子问问沢田家光,那个夏目贵志到底是什么人?”
夏目这一觉睡得很香甜,难得的无梦,一睁眼他就看到了趴在他枕边的玄狐,蓬松的黑色尾巴轻轻甩动,在他醒来的同时玄狐睁开眼,深沉的孔雀蓝带着别样的暖意。
“早安,前辈。”夏目顶着被子爬起来,揉揉眼,想起没有分析完的数据,他打起精神去洗漱,玄狐踩在他睡过的枕头上伸了个懒腰,不忘凉凉的扫一眼被排挤到一旁软垫上的垂耳兔,看的垂耳兔狠狠一个寒颤。
谁都好!救他逃离这水深火热之中啊啊啊!!!
夏目从浴室出来,发上还带着水汽,一抬头就看见玄狐在磨刀霍霍向垂耳兔,迅速把垂耳兔抱起来,远离玄狐,“不行,不可以欺负他。”
玄狐心中嫉妒的小火苗又“噌”的一下烧了起来,看着被夏目抱在怀里的垂耳兔,恨恨的磨了磨牙,传达出了“千万别落到我手里”这样的意思。
被温暖的双手笼罩着,垂耳兔迟疑的蹭了蹭,很是眷恋这样的温度。夏目看他在掌心傻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弯起眼睛,俊秀的容貌更显出十分的亮色,他伸手柔柔的抚摸那双长耳朵,把他轻轻揣进了兜帽里。
“稍稍忍耐一下吧,我去厨房给你拿早餐,胡萝卜怎样?”
垂耳兔发表不了意见,乖巧的待在兜帽里,夏目又对玄狐张开双臂,轻车熟路的哄他,“前辈也一起吧,想吃什么我可以做。”
哼!愚蠢的后辈啊!以为一顿饭就能收服孤吗?太天真了!……我想吃培根和煎蛋多放酱料。
有时候真的不能指望二代有什么出息__
垂耳兔被带到了厨房,放到一边,眼也不眨的看着夏目处理各种食材,细致的切碎煎炸,就像母亲曾经在家里做的那样……
想到母亲,垂耳兔显得很沮丧,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旅游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到绑架,被带来了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后竟然被……变成了一只兔子?!
这样的他,哪怕找到母亲,又怎么相认呢?
骨子里的怯懦和软弱在这一刻暴露出来,垂耳兔很人性化的低头,眼里慢慢氤氲上一层水光,他到底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以异类的身体处在异国他乡,内心的惶恐不可言说,被关进漆黑的木箱中时这种惶恐上升到了极点,他在黑暗中瑟瑟发抖,丢脸的哭泣,直到有人打开箱子,细软的浅亚麻色短发被灯光晕染开一层璀璨。
哪怕全校第一的优等生,也没有这样夺人心魄的光辉!
浅琥珀色的眼眸温柔而慈悲,俊秀的容貌和高贵的气度显示,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可怕而奇异的遭遇,他们的人生将会全无交集,不像现在,他可以跟这样优秀的人靠的很近很近,拥有他的微笑,享受着他的温柔。
这是沢田纲吉过往九年灰暗的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候,虽然他是一只兔子。
咀嚼着胡萝卜,他抬头偷看夏目,因为垂耳兔的外表,每个动作都显得萌呆呆的。看着他干脆利落的演算,手中的羽毛笔划出一个又一个花体字母,古旧的羊皮纸让人望而却步,在他眼中却仅仅是好用一些的纸张而已。
垂耳兔凑近一点,又凑近一点,最终挨在夏目腿边,开心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