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和我们的教室处在同一层,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与我们教室同属一面,都是阳面的房间。
此刻,秋日午后的阳光非常好。透过那面大窗户,可以看到阳光照在半青半绿的白蜡树上。有微风轻轻地吹过,树叶扑簌簌地随风舞动,那一片片树叶就像一只只可爱的精灵在树尖儿上随风舞蹈。
我真是一个挺有诗情画意的孩子,要不是想遂爸爸的心愿,将来考工科,我其实倒更愿意和文字打交道。
“咦?伊伊,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进来呀!”王老师伸手招呼我。
我于是迈步走了进去。这个办公室共有四位老师,给我们代课的李老师也在这个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我们师生两人,其他的老师也许在休息,或者正在教室里给学生补习。
“做吧。”李老师指着房间左面的那对沙发,说着自己已经在右面的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还是慢慢地往前踱步,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水。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紧张和害怕的。对于这间办公室,我也是相当熟悉的。高一年级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间办公室和教室之间出入,有时候是问题,有时候是给老师帮忙。所有的老师也都很喜欢我。
试问,又有哪个老师不喜欢一个乖巧伶俐,且学习也是名列前茅的学生呢?可是自从高二开学第一天,俊飞到来以后,这一切就都改变了。
开学第一天,王老师把我叫到这间办公室里嘱咐我的话,我还依然回荡在耳边。然而今天站在这的我,却远非昔日可比啦!我不再是那个老师的乖乖女。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双手机械地搅动在一起。
王老师站起身,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将那只洁白的瓷杯放到我的面前,那是一杯充满了甜美香气的茉莉花茶。
“怎么?伊伊,你很紧张吗?别紧张,老师只是随便找你聊一聊。”王老师的话也说得很轻很柔。
鼻息间都是那清新的茶香,这让我紧张的情绪略微松弛了一些。目光停留在在那光洁如玉的茶杯上,望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慢慢地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伊伊,伊伊,你在听我说话吗?”耳边王老师的话语如梦似幻。
我恍然回神,望着老师歉意地笑了一下,说道:“唔,我在听呢,王老师。您前几天是不是生病了。严重吗?我其实很担心您,真的。”说到这里,我又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继续搅动着双手。
我说的的确是心里话,我是一直担心着王老师。我其实也怕她是被我气着了,从此就不愿意再教我们了。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王老师伸过手来,轻轻抚弄了一下我的头发,“不过,现在没事儿了,老师好了,你看我是不是又精神矍铄了呢?”
她说着示意让我看她。
我只好把目光看向了她的脸,随后认真地点点头。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说了谎的。她的气色看起来远没有以前好,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角似乎也多了几丝鱼尾纹。眼底更有着一种藏匿很深的忧伤。
这和以前的王老师是截然不同的,以前的她总是那么精神矍铄。就算再疲惫再劳累,她眼底的那个那种蓬勃的劲头也总是有的。但现在那股蓬勃的劲儿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忧伤。
或许,在她没来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伊伊,快喝吧,要不茶就都凉了。”王老师和我都静默了好一会儿。她端起茶杯来轻轻啜了一口茶,轻声地提醒着我。
我也连忙端起了茶杯,是呢,刚才还是热气氤氲的茶,这会儿果然只是温热了。我尝了一口,不过还是觉得蛮好喝的,浅橘色的茶水中飘着两朵洁白的茉莉花,配着白皙的瓷杯,勾勒出一种特有的美感。怪不得茶道也是一门高雅的艺术呢。
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和爸爸一起到一间茶社喝茶。爸爸是和一个客户谈事情,我呢就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服务生为我们洗茶,泡茶,沏茶。那次用的杯子也是白色的。
“好喝吗?”王老师轻声问。
“唔,很好喝。”我孩子气地频频点头。
“王老师,我要去上课了。”将一杯茶喝完,我站起身,准备回教室了。心里在庆幸她没有向我提起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