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追赶她。
赵霜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最后走到了走道的尽头。这儿,有扇窗户大大的敞开着,冷冽的风呼呼往里面灌,吹得她的发丝和衣襟猎猎舞动。赵霜突然回过头,冲着俞蔚蓝笑了一笑。而后,她伸出双手扒住窗棂,纵身跃了下去。接着,大楼底下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
从赵霜转身走开到她跳下楼的这段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看着空空的走道和那扇敞开的窗户,俞蔚蓝呆住了。等到楼下传来尖叫和惊呼的声音,她才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软着一双腿脚趔趄着往敞开的窗户那边走。走到窗前,她扒住窗棂弯腰朝下方看去。大楼底下的白色砖地上,多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泊。赵霜仰面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她的手脚弯曲成怪异的角度,全身都摔得破破烂烂,连黄白的脑浆都摔出来了……俞蔚蓝猛的收回身体,躬着腰背呕吐起来,直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满面。
继薛柯离世之后,赵霜也走了。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俞蔚蓝就失去了两个同事兼朋友。公司里的人议论纷纷,都说赵霜实在是太痴情了。所有的人,包括江修文在内,都认为赵霜是为薛柯殉情而死的。只有俞蔚蓝,觉得事情十分蹊跷,恐怕另有隐情。不由自主的,她又想起了薛柯留下的那幅诡异的图画。第一个,吊死,第二个,摔碎……真的只是碰巧吗?还有,赵霜临死之前,说看到了薛柯和一个小孩,会不会,是真的看到了……
俞蔚蓝把这些事和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江修文,想看他怎么说。江修文蹙眉想了半天,方开口说道:“只是薛柯一幅随手乱画的图画而已,我看,你是想多了,哪儿有这么古怪的事情?赵霜恐怕是太想念薛柯了,所以才产生了幻觉。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这么痴心的人……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想多了,对自己不好……”说到底,他并不相信这是由鬼魅引起的事件。这也难怪他,从头到尾,遇鬼的是俞蔚蓝,见到那幅图画的是俞蔚蓝,目睹赵霜临死前情形的还是俞蔚蓝。种种情景,江修文并未亲眼见到,也就难有同俞蔚蓝一样的感受。
江修文不相信这两桩事情的怪异之处,俞蔚蓝也没有办法。就算是她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怅惘和迷惑笼罩着她,令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郁郁寡欢,难开笑颜。
日子像流水一样匆匆淌过,转眼间,又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俞蔚蓝过得很是平静,没有再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偶尔,她会想,也许她真的是想太多了。赵霜的死,也许真的就是殉情,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有鬼魅作祟。
季节进入了秋天,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加寒冷,人们纷纷穿上了风衣,系上了围巾。小区里面种植着的桂花树一棵接一棵的开了花,这细碎的金黄色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气息,令空气里满溢着馥郁的馨香。
这一天,俞蔚蓝加了班,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入了夜,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走进小区的大门,嗅着浓浓的桂花香气,她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想要折几支桂花回家去,她心里冒出这么个不道德的想法来。
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抑制了。俞蔚蓝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还是有不少人在。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得去找种在僻静处的桂树。
俞蔚蓝拎着包,拖着疲累的双腿往人迹罕至处走去。走着走着,周围的人渐渐的越来越少,终于再无人踪了。俞蔚蓝走到一棵开得正盛的桂花树下,往四周看了看,便踮起脚抬手去折桂枝。折了四五枝喷香的桂花在手里,她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往家里走去。刚走没几步,迎面慢慢的走过来了两个人。
刚做完贼就遇到了人,俞蔚蓝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她把手伸到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要从那二人身边走过去。路灯静静的伫立在树下,照出一片暗黄色的光。垂着脑袋匆匆而行的俞蔚蓝被人叫住了:“蔚蓝。”
听到自己的名字,俞蔚蓝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懵然的抬起了头,往身旁望过去。这一眼,顿时令她寒毛直竖,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