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显然还是很吃得开的,这时候在不开罪两边的情况下,纵然不能刷上好感度,起码也混个脸熟。
赵知预脸色阴鹜,他修习龙虎一脉的天道秘典,玄宗道法奇异,看似讲究一个心意畅达,其实霸道的很,绝不容人半点相逆,这才养就赵知预唯我倨傲的天性。
自他第一眼看见苏留开始,只是带着个土气老仆跟瘦弱丫头,但是气度却叫他捉摸不透,仿佛是天生的敌人,隐隐如芒在背,这种念头一经生起,那就在他的道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心念不伏,道心不稳。
老狐狸们自然是乐见两人相争,也没有劝阻的打算。魏连城瞥了眼两位兄弟,魏无忌城府深些,正跟身边中州宗师畅谈,抚掌淡笑,魏挽秋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阴骛,只在苏留身上周转。
这两位兄弟眼神偶尔落在他身上,也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猖魏王要兄弟三人出城相迎云水剑宫宫主,可见得苏留地位特殊,但是这位贵客却跟天下玄宗执牛耳者龙虎道门的小天师架下了梁子,可要看你如何收场!
举座繁华,其实如履薄冰,魏连城免不得轻叹一声,正在这时候苏留手指一点,虚空之中,竟然生起一点漩涡,杯中清意新月茶水瞬间激烈沸腾,冲出了青瓷茶盏,形成一道晶莹青碧匹练,绕指飞旋,忽地如惊虹贯日,凌空便飞了出去。
“你要是喜欢,不妨多饮,请。”
悠悠荡荡的一声,在春秋楼里响起。
这一手隔空摄取对在座宗师而言,自不算难,但是北邙道门的那老道却轻咦了一声,点头暗道:原来这一点真气,还有机妙。
阴阳漩涡,生灭不定,这被苏留内力催出的新月茶水看着只是平凡的一泓碧水,并无出奇之处,其实内中只怕蕴含了一种极其恐怖的炽烈真气,阴阳和合,包裹在一层淡淡的寒冰薄膜之中,境界不到,根本察觉不了其中的玄妙。
苏留口说是请,但是谁都看出来了这一手其意所在,若是给滚烫的茶水给泼了面皮,那叫赵小天师的脸往哪里搁去?
“好胆!”
赵知预怒叱一声,挥袖抬手。
“是你先动的手,也怨不得本座给你难看了。”
他身后的三位白眉道人齐齐轩眉,正要出手,却见得赵知预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定境界之上,双手结一个玄奥无端的手印。
三人捏紧的双手,陡然松了下来,老眼微眯,似乎心神摇曳。
“观天封神手印,小天师能使出这一手,大宗师之下,已无敌手,叫那个姓苏的吃些亏也好。”
在这一瞬间,赵知预仿佛化作了不可侵犯的仙神,气势陡然攀升至无以复加,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虚空动处,尽是说不出的机妙,身上甚至都有无穷玄光从亿万个穴窍之中漏了出来。
观天执行,封神手印,这一道手印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华光屏障,正将阴阳合流的茶剑给截在了当空。
与座诸位,虽多有地榜宗师,心里也不由浮现一抹惊艳,龙虎山无上玄宗,天书十卷,定鼎道基,果然玄奥无比,魏连城倒有些踢苏留担心起来,龙虎山道门无敌人间的超然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苏留若是吃亏,颜面受损,那在父王那里又不太说得过去了。
“好一个龙虎天书!”
苏留气机神念一动,登时将赵知预这一个观天封神的手印刻在了脑海之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与气机流向都没有放过,几乎是同时,他已经发动了第二手,破脉剑气。
剑气春秋楼!
快!
比三位白眉道人都要快上半步,万万剑气破脉而出,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但是众人都知道赵知预的天神屏障在这一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
这一记颇具卖相的天书手印自然消耗不赵知预正要有下一步动作之时,先被滚烫的茶水淋了一面。
“你”
赵知预的脸色突然从赤红转作了深红,又从深红转做了紫红,玉冠缓带相衬,更见得是狰狞难看到了极致,背后一众龙虎山老道也是齐齐站起,脸色阴沉的看着苏留。
丢脸。
丢的不止是赵知预一人的脸,堂堂道门魁首龙虎山大道,都给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给狠狠的落了脸面,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
“苏宫主毕竟年轻气盛,不过出手偷袭,此举可大为不妥,龙虎山早先对地榜榜首云水剑主抱有敬意,这才多有忍让,如今看来,却是结下了因果,并不能善了。”
众人只看苏留悠然而坐,腰背挺直如松如柏,俱都垂首不语,他们没有为苏留出头的心思,却不妨在心里想:不是你龙虎门的赵小天师先恣意寻衅的么?
苏留淡淡道:“江湖来去,快意恩仇,我心眼不大,眼里容不得沙子,毕竟是不如赵道兄修成天道,不拘小节,怎么会沾染因果。”
这时候,中州几位武道宗师心里也是微微一寒,都在想:“这小子是个胆大狠辣的角色,连龙虎门赵知预都敢下手,倒不可轻易得罪。”
只有北邙山随行的道人笑眯眯道:“说的好,天道秘典神妙无端,斩断因果,赵小天师,苏宫主踩你左脸,你该把右脸再给人再踩一下才是,反正凡俗面皮也不是天道所需。”
他话语辛辣,字字诛心,可见道门之间,并非全然是淡泊名利,落井下石也是常有的事情,苏留却微微一笑,此言正合我意。
赵知预猝遇茶水浇面,马上运起玄功将sh意水汽蒸发干净,总是吃了暗亏,这时候脸色难看,却不说话了,此时两边若是动手,势必要将这春秋楼给搅乱不可,当下阴沉着脸道:“三殿下,猖魏王怎么请了个狂徒来。”
苏留倒是暗叹一声可惜,不能当场趁势将这个赵知预彻底按死,不过这赵知预连这样的羞辱都能忍的下来,却也不是寻常货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