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纷争乱世,诸国表面上都是尊奉儒家民本学说为治国正道,其实对商贾的作用都十分重视,商贾虽然政治地位低下,但相对太平盛世而言,社会地位较高。
南楚看似疆域广大、物产丰饶,实则其时云贵、两广还是尚未大规模开发的蛮荒之地,真正赖以支撑国力的粮赋重地,只是两湖、川东、江西及皖南之地。加之君臣无心图治,朝堂犹尚奢靡之风,这就为秦氏得以在南楚立足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大环境。
秦长风不惜耗费巨资,穷十年之力,为秦氏在南楚布下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即便如此,一旦面临灭国之危,根本无须冠以“资敌、通敌”之类的罪名,直接认定你是ji细,就是奉命潜隐的敌人,一夜之间便可将秦氏连根拔除!更何况,难道还冤枉了你秦氏吗?
这也是秦公一再叮嘱杨致,让秦长风一切资财产业皆可弃之不顾,保命为先的原因。随着战事的进展,秦长风、秦如炬的处境日益危险,二人对此心明如镜。
釜底抽薪的经济绞杀,最终必会导致物价飞涨,民生艰难。心存幻想、迫于无奈订立的城下之盟,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可想而知。为了应付战争耗费,只能加重对百姓施以苛捐杂税的盘剥,从而导致民怨沸腾,人心丧乱。
依张博虎之才智,不可能连这点远见都没有,对此应该看得非常清楚。但杨致听秦如炬这么一说,张博虎明明看破了其中玄机,却怎么都像是故意放任秦氏将巨额黄金偷运出楚。若说资敌的话,这才叫真正的资敌呢!……莫非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也只好这么理解了。
只听秦如炬继续说道:“长风决定冒险一赌,我便一口应承下来。谭重元当然不会出具放行手谕授人以柄,而是给了一面相府的通行令牌。长风与我皆是心怀惴惴,为防另生变故,决定一齐留在长沙以为应对,只命一位绝对可靠的执事掌柜出面押送。”
“令人意料的是。这一路竟是非常顺利。后来我去相府复命,仍是先前那位中年文士出面接待,只与我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谭重元与张博虎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杨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问道:“那你这次来。南楚方面是否有所交代,命你向我转达什么条件?”
秦如炬摇头道:“没有。恰恰相反的是,相府只是命我前来传话,问询杨帅何时可以开始和谈,和谈地点定在何处。以及大夏方面有何条件。”
杨致不禁晒然失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想了一想,嘱咐道:“在任何情况下,你与长风都是以生命第一为首要原则。黄金是小事,不要急于运送。不是我夸口,你们就是将数万两黄金摆在了楚帝的皇宫,总有一天还得落到我手里。”
秦如炬当即一口顶了回来:“我的命是秦氏给的,老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舍命护卫长风周全。”
“在长风与我的眼里,十余万两黄金绝对不是小事。只要运出来了。那就是秦氏的。若是运不出来,即便将来会落到杨帅手里,都不可能是秦氏的了。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