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业已潜移默化的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否则的话,他也很难活到现在。
苏子明尚且如此,职业杀手出身的刘二就更不用说了。
杀手一旦接了活,则力求一击必中。目标人物的确认,摸清活动规律,选择合适的时机与地点,指定周密的刺杀与撤退方案……,这些前期准备工作都必不可少。有心之人,不难从中察觉到蛛丝马迹。
而令杨致啼笑皆非的是,早在十月下旬,二人便不约而同的有所警觉,却是各自为政,并未相互通气。真是奇葩啊!两个奇葩。说白了,还是两人心底的那点自尊与傲气在作祟。
十月三十日上午午时初刻,苏子明与刘二一起从城外驻训衙役的庄院回衙。行至临近分署衙门的一处七字形拐角时,苏子明鬼使神差的突然下马,准备亲自牵马前行。在刚刚下马的一刹那,一支羽箭竟是贴着他的官帽激射而过!
刘二当时反应极为迅捷,并未护卫苏子明赶紧上马撤离,反而立刻牵马靠街,一刀砍断马腿,拖过苏子明贴墙躲在马匹之后。在那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马匹犹在倒地嘶鸣,就被羽箭射成了刺猬!
远距离射杀不成,紧接而至的就是近身格杀了。刘二受过杨致一刀之辱后,一直勤练武技。苏子明的护卫也是在外海诸岛精选而来扈从充任,皆非庸手。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多想是否要捉活口,第一拨六个杀手尽数当场格毙。
杨致听得连连点头:“你二人固然警觉性高,应对得当,对方也太过轻敌。苏兄福大命大,此番逃过一劫,确属侥幸!”
苏子明心有余悸的道:“我当时突然下马,只是觉得那处拐角极易设伏,懵懵懂懂之间是有那么点想依靠马匹挡箭的意思。说到应对得当,还是多亏了刘兄的沉着冷静。”
刘二讪讪笑道:“当时真没去想那么多,只知道骑在马上目标太过明显,与活靶子无异。情急之下,也只好用以马挡箭这个笨办法了。”
杨致笑道:“二位仁兄何必过谦?临敌应变之际,无处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大智慧啊!刘兄,现场捡到的兵刃等物事,拿来我看。”
刘二早有准备,依言打开包裹。包裹中除了硬弓、羽箭、单刀、衣服,赫然还有几只断手!
杨致本不以为意,但只粗略一看,便大皱眉头:“刘兄,你的意思是……?”
刘二点头道:“侯爷,您猜得不错。弓箭与单刀都是大夏制式军刃,杀手们虽外裳各异,但都是粗棉布料。两手虎口处与右手食指、中指都有老茧,应该都是长期握刀持弓所致。小人以为,第一拨杀手十有是来自军中!
苏子明却比刘二更显谨慎:“侯爷,小人倒是认为,不宜过早下此定论。富商巨贾所豢养的死士,岂不也需长期握刀持弓?想要获取大夏制式军刃,也并非难事。何况既然是行刺暗杀,岂会留下指向明确的证物?”
杨致摇手道:“关乎此节,即可据常理推断,亦可站在对手的立场上逆向思维。二位所言都有道理,我们不必在这一节上过分纠缠。第二拨刺杀是何情形?”
一次事败,第二次便是趁着目标人物惊魂未定,重在出其不意的倾力一击。无奈苏子明心智过人,刘二更是此道大家,又是精心设伏诱捕,所以第二拨杀手人数虽多,仍是落得个全军覆没的惨淡下场。
简单说来,就是苏子明不惜以身作饵,刘二将当日被杨致生擒的陷阱活学活用,故意放杀手们进来,堵截退路,尔后关门打狗。
第二拨杀手共有十六人,无一逃脱。然而尽皆悍不畏死,除了重伤的二人,本可再生擒五人,其中有两人在措手不及的混乱之时,竟然毫不犹豫的横刀自刎。
“……十六人?第二拨共有十六人?”杨致喃喃念叨片刻,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道:“那就是了。难怪我怎么感觉这个数字听着有点耳熟!”
或许只是巧合。杨致骤然想到,宁王当初遣派去庐州诱绑沈玉为质、去信阳火烧四海楼绑架老爷子杨炎,引他前去信阳城南的破旧山神庙,以那个名叫什么……穆天伦的亲卫为首的那一拨人,不也是十六人么?
苏子明与刘二都听得莫名其妙,只见杨致打着哈欠吩咐道:“这几日真把我累坏了,下午我得美美睡上一觉,好好洗个澡。”
“杀手就是卖命给人当枪使的,想办法找出幕后主使才是正经。我相信,凭二位仁兄的手段,若是能问出什么,早就问出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那几个活口,晚上再说。现在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宣扬我已经到了济南。虽说很难瞒住,能瞒多久算多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