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粮草送到程度。
御花园里崇祯正在大发雷霆,“看看吧……看看吧,这就是朕的好臣子,眼看着数万大军已经入川就要和张献忠贼子决战了,可却因为没有粮草只能龟缩在成都寸步不能动,而满朝的文武却没有一点法子。有时朕真想把这些废物全都赶回老家去!”
“陛下慎言!”坐在崇祯身边的周皇后看到丈夫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陛下,大明终究是要靠这些大臣们治理的。倘若没有这些大臣陛下靠谁治理天下,如今秋税尚未收上来缺乏粮草自然是在所难免。没有粮草您让他们拿什么调拨给前线大军?”
崇祯气哼哼的说道:“那宣大军为什么始终都能供应边关十多万大军的粮草,而朕拥有天下却连数万大军的粮草都拿不出来?”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良久崇祯才苦笑道:“有时候朕不得不承认,朕的这位驸马确实要比朕有本事,许多朕速手无策的事情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皇后柔声道:“陛下既然为何不把这事跟正宏说呢,兴许他有办法?”
崇祯气哼哼的说:“他……哼……他巴不得看朕的笑话呢。”
自从上次岳阳让宣大军撤兵后崇祯就知道这是岳阳在对他赏罚不明表示了不满,而崇祯也是个骄傲的人,虽然知道这事是自己做得不对但他从没寻找过自身的原因。毕竟华夏人自古以来都是这种德行,领导永远是对的,即便是错那也是世界错了领导是没有任何错的。在这种情况下崇祯哪里会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陛下!”周皇后拉长了声音娇嗔道:“上次的事原本就是陛下做得不地道,也难怪正宏会不满,更何况说句不客气的话,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若非正宏挺身而出,咱们大明江山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说正宏是大明擎天之臣也不为过,您为何就容不下这样一个臣子呢?”
崇祯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梓童啊,非是朕容不下岳阳,而是岳阳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朕不得不防啊。如今整个宣大、辽东、山西、山东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一旦他有异心则我大明江山危矣,你说朕能不小心吗?”
周皇后不解的问道:“可正宏不是答应过后就会到他的封地上,也会渐渐的将这些地方交还给朝廷吗?”
“那他现在交了吗?”崇祯反问。
周皇后不吭声了。
“他一日不将这些地方交还给朝廷朕就一日不得安心,朕限制他和部下的晋升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崇祯很是苦恼的说道:“所以居宗振末,强本弱枝。闻古今之通制,历盛衰而不移。如今宣大军已经尾大不掉之嫌,为大明江山计朕能不小心么?”
周皇后长吁了口气,“皇上,臣妾不明白什么治国的大道理。但是臣妾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可ca之过急,正宏若有反意他早就反了,若他没有反意陛下却一再苦苦相逼恐怕他是不反也得反了。依臣妾愚见,陛下不如给正宏写封信,好好将这个问题跟他解释一下,臣妾想他会帮理解陛下的。”
崇祯迟疑道:“这……真能行?”
看着丈夫犹豫不决的样子周皇后笑了:“成与不成的陛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依臣妾看,正宏对大明还是很忠心的,只要陛下能先给他写封信低个头,再让媺娖吹吹枕头风这事也就成了。”
“哼,要写你写。朕是不会写这封信的。”崇祯最终还是拉不下这个脸,站了起来一摆衣襟走了。
只是崇祯虽然走了周皇后却是笑了,跟他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的她如何不知道丈夫的性子呢,丈夫这么做无非就是不好意思,而且临走前他不也说了这封信让她来写吗?
八天后,一封八百里加急还有一封家书送到了身在大员的岳阳手里,首先看完了那封家书后岳阳想了一会这才拆开那封来自京城的书信。书信是周皇后写来的,周皇后在信中首先就替自己的丈夫小朱同志向他道了歉。说那件事确实是自家老公做得不对,而小朱同志身为皇帝自然不好意思亲口道歉,所以这种事只能由她这个媳妇来做了。而现在朝廷正在全力剿灭盘踞在四川的张献忠那伙人马。而现在粮草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希望岳阳能帮个忙云云,而且随同这封信来的还有一道封赏岳阳的大儿子岳耀为云骑尉的恩旨。
看到这里,岳阳的就不禁暗自感慨,若是抡起做人的圆滑和手段,这位曾经在京城摆过地摊的丈母娘比起小朱同志要甩出三条街。因为到现在小朱同志都没弄明一件事。面子是什么?面子它就是一个最不值钱的东西,岳阳可以肯定。如果这件事换做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或是他的儿子朱棣,他们绝对会拉下脸来将那些不要钱的封赏如同雪片一般把岳阳给埋起来。然后再用几年甚至十多年的时间把岳阳手中的权柄和兵力慢慢的夺过来。最后再和岳阳清算总账。只可惜,小朱同志的治国手腕比起他的祖宗差得实在是太远,他只学会了倔强和任性了,可最重要的隐忍和手腕却连皮毛都没学会。不过如果小朱同志真有老朱同志那样的手段大明也轮不到他来拯救了。
“看来就算是看在丈母娘的面子上这个忙还是得帮啊!”岳阳喃喃的说了句,随后他坐了下来提笔开始写了一封手谕,随后叫来了陈大志让他将这封手谕用最快的手段送往山西。
半个月之后,上百条装满了粮食的平底船出现在了金沙江的上游,浩浩荡荡的朝着宜宾方向驶去。当因为缺乏粮草而困守成都城的洪承畴和孙传庭得到了消息后两人不禁面面相窥,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急缺的粮草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传庭长叹了一声:“彦演兄,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那位岳侯爷啊!有时候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洪承畴冷笑了一声:“正因为如此,朝廷对他的忌讳才越发的深了。你没看到皇上今年来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了吗?”
“那有如何?”孙传庭摇了摇头:“忠勇侯羽翼已丰,朝廷即便是对他再不满又能奈他如何?本官以为皇上对他却是太过苛责,不管如何他都是为朝廷立了大功的,可皇上却因为心里的不满而对宣大军的功劳视而不见,这才导致宣大军愤然撤军,如果不然那张献忠早就俯首了。本官知道洪大人与忠勇侯又过一些过节,但本官以为您还是今早将这些过节拋开的为好,否则对您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这里,洪承畴脸色不禁一沉:“孙大人,你是在嘲笑本官吗?”
“不敢!孙传庭正色道:“洪大人,这批粮草抵达后相信剿灭张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张逆授首之日相信也就是你我二人进京之时,届时以你我的功劳在京城六部某个差使相信不是什么难事,可您就没想过若是届时忠勇侯也到京城任职,您届时将如何与其相处吗?”
洪承畴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天子脚下他又能把本官如何?”
孙传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您可别忘了,那位忠勇侯的度量可是有名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当年您差点就把他的老窝给端了,他能不记恨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