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烦闷。正要转过身,她便和迎面而来的人打了一个照面。他朝她礼貌一笑,便径自越过她,推开了她身後的木门。咖啡厅木门上挂铃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梓聿的脚步顿住在原地。
那人自然是她等待多时的吴凯唯。
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不会如想像那般容易,吴凯唯对於她的出现似是早有提防。
二十分钟後,恢复原来模样的她踏上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路,不多时,身影便融入那一群返回学校的学生之中,没有丝毫突兀。
星期五下课後,梓聿和夏瑶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和夏瑶依旧是无言对无言,一如往常。
夏瑶没有向她问起逃学的事情,她也没有刻意的解释。
可是,她却不若往常般享受和夏瑶待在一起时的那一份无声胜有声。对,的确是享受,她曾经也对这份感觉有所怀疑,但是对着夏瑶,她不会有累的感觉。
她斜眼打量着走在她身侧的夏瑶,她将齐齐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後,走路时她的头微垂,修长的脖颈轻轻向前倾,如白天鹅般优美。
虽然她没有向她问起福宁大厦的事,但是她似乎没有再次对她作出挑衅的打算。
她不禁想那天她们二人的对话:你想我救她们?
是……也不是……只要你可以改变明天的结局,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如此想来,那天的她本就含糊其辞。夏瑶会不会本就不是要她救人?
会不会,她只是想知道她到底会选择什麽方式去改变那天的结局?
梓聿沒有太多時間糾結夏瑤的動機,回到家後,她便匆匆地做好了一切行動的準備。
月黑風高,當天夜裡,她來到了新界北區的一個偏辟角落,她的目的地正是呂頌明昨天到過的那一間村屋。
所幸,這附近村屋的分佈比較分散,而不是密密麻麻的。因此,呂頌明昨天到過的村屋雖然也放置了干擾儀器,時空旅行儀卻依然探測到它所在的確實位置。
梓聿實在不明白,以呂頌明他們的行事方式看來,他們非常清楚軍方的調查方式。這樣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干擾儀器會暴露他們的據點所在。既然如此,他們又是利用干擾儀器來掩藏什麼?
穿著夜行衣的梓聿,將頭髮一併藏進頭套之內,在村內的叢林之中行走。蟲鳴的聲音間或擦過她的耳邊,但是她無心理會。最後,她藏身在村屋四十米開外的那一株老榕樹上。這株榕樹正對著呂頌明藏身的村屋,前方和後方都有著與它差不多高的樹木,能夠掩藏她的身影,卻又不會擋著她的視野,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位置。
放眼望去,這一間村屋和尋常那些三層高的村屋別無異致,卻是獨立地建於一處,不若村中的其他村屋,總是三三兩兩的蓋在一處。
識別碼探測儀顯示,呂頌明現在也正身處於這一間村屋之中。她從沒有想過一開始便與呂頌明正面交鋒,只是住在這些村落之中的人一定都是相互認識的,若不是在深夜時份前來,教旁人看見必定都會知道她是外來的。很大可能會因此而讓呂頌明知道她正在調查他,打草驚蛇。
所以,唯有在深夜潛行,方能逃得過其他村民的眼睛。
耳邊除了間或傳來的蟲鳴,還有遠處自其他村屋傳來的說話聲。呂頌明身處的那一間村屋卻是靜得落針可聞,如此看來,這間村屋必然是配有良好的隔音設備,不然,她不可能連人類的呼吸聲也全然聽不到。
她單手扶著樹幹,將重心穩住,另一隻手將與頭套相連的透視器和竊聽器打開。
打開了透視器之後,村屋之內的一切事物盡數清晰的進入了梓聿的視線。
她將注意力放在唯一尚有燈光的三樓房間,那是一間書房。房間之內書桌的前方站著兩個男人,一個面向著她,另一個則是背對著她。面向著她的那人上身穿著白色衛衣,下身是一條卡其色的休閒褲。背對著她的另一人則是身穿黑色的長袖襯衣和西褲。兩個男人均是身型修長,從他們穩如泰山的站姿可以知道,他們應該都有一些功夫底子。
呂頌明是否就在他們之中?
面向梓聿的那個男子五官方方正正的,正在和背對著她的那個看不到面孔的男人交談著。也許是他們的隔音設備做得太好,竊聽器的作用不大,她只能聽到幾個朦朧的音節,也不能從中知道他們交談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