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江阴的子弟将那白衣囚徒从藏兵洞中抓了出来,双手剪在身后,身子却是远远的探出垛口,“老贼,且看看这是谁!”
陈瑞之还没说话,一看到那白衣囚徒的面孔,却是惊呼起来,“我儿,原来你在这里!”
白衣囚徒陈挺的眼神直挺挺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却是没有说一句话,转瞬间他已经被身旁的士卒又拽了回去,重重的丢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过来,他只是木然的护住自己的脸庞,没有惨呼一声。
陈明遇皱着眉头喝止了手下士卒对于陈挺的报复。
陈瑞之显然是对自己儿子颇为关心,看到陈挺被抓了回去,顿时在马上直立起身子来,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明军的冷箭射中。
陈瑞之焦急的对着城上的阎应元喊道:“阎主簿,啊不,阎将军,咱们都是乡里乡亲,又曾共事一场,万事都有的商量宋朝好丈夫。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这千余百姓想一想啊!”
“你想要怎样,不用拐弯抹角,直说便是!”阎应元冷声说道。“开城降清是不必说了,你知道我的个性!”
陈瑞之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县尊大人如今也在清军大清之内,临来时特意叮嘱于我,阎将军志向高远,忠孝纯良,像是这种劝降的话语千万不可提起。小可也仔细思虑了一番,大清主帅多罗贝勒博洛大人也说。阎将军孤军守卫南京,实是令人钦佩,他也知道将军的志向坚定。万万不会接纳开城出降的提议。因此,贝勒爷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您看看,行不行得通?”
“说出来听听!”阎应元说道,一扭头,却见李岩、李过和李来亨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城头,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城上城下的一举一动。
看到阎应元看向自己。李岩只是微微一笑,冲着阎应元一拱手。示意他随机应变。
陈瑞之大声回答道:“阎将军,贝勒爷有好生之德,不忍看到南京百姓因战火而遭受涂炭,特意让小可禀明将军。只要将军换下城池上所有大明的旗帜。更换为我大清的龙旗,向天下表明归顺之意。我大军便会立刻撤军,南京便交由将军管辖,我大清不会再过问一句。日后我大清平定天下,将军也少不了公侯之爵!”
听着陈瑞之的大声啩噪,李岩轻轻的走到阎应元的身边,阎应元也不回头,轻声说道:“是阁部让李同知来的吧?”
李岩一笑,“今日之事。早有人报至阁部处。将军是睿王殿下举荐之人,阁部自然深信不疑。但钱德富、段喜年之辈却是惶惶不安,唯恐将军心神大乱。举止失当。岩便自告奋勇,前来这城头一观。将军放心,岩不会多说一句,但凡将军有何方略,岩自当全力配合。忠贞营还有五千马队,如今已经集结在聚宝门内。静候将军调遣!”
阎应元诧异的看看李岩,心里却是对李岩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史可法等人对自己未必是完全的放心。之所以派遣李岩等人登城,无非是为了防备自己因为江阴百姓被押至城下而开门投降。但李岩却是似乎察觉到自己必然不会轻易的就范,早早的便备下兵马准备策应,如此一来,倒显出这李岩的思虑和机智不同常人了。
阎应元冷笑两声,“也亏得鞑子那贝勒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条件,你觉得本将会答应吗?”
陈瑞之干笑两声,“将军不答应便罢了。将军能拨冗相见,已经是让小可感激不尽了。上述的条件不答应,还有别的可以慢慢商量,贵我两家在城上城下生死搏杀,耗费的全是士卒百姓的性命,还请将军多为麾下的兄弟们多多考虑一下。”
陈瑞之指指身边左右哭泣不已的百姓,“便是这些江阴的父老,要不是一意抗拒大清天军,恐怕也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他们中不少人的亲眷、子侄如今都在南京城中,却是见面不得相会,清军一念之间,他们便会人头落地,试问将军,你又如何忍心这样对待这些父老百姓呢?”
陈瑞之将包袱踢给了阎应元,自己则好整以暇的整整身上的棉甲,“请将军好好思量一下,莫要做这种使麾下兄弟与亲人天人永隔的事情啊!”
阎应元冷哼一声,“不知守备大人有何高见啊?”
陈瑞之听得阎应元的话语有松动的意味,不由得心中暗暗窃喜,连忙说道:“这也好办!江阴百姓遭受屠戮,我大清兵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贝勒爷